皇上点了点头,想到了怡和与青羽西一起被绑到齐国时,自己已经默认放弃了,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踏着朝阳入宫,在寝殿外第一次和自己低头。
其实在众人眼里,他低调不争、谨小慎微,但谏帝心中知道,这个儿子骨子里倔强,万事总是想办法做好,宁愿拼命也从不求人,更不服输。
那是他第一次‘求’自己。
要知道自己给他透骨的时候,他都不曾低头。
一个女人,如何就抽了他的傲骨?
“儿臣愿立下军令状,绝不拖累冀国,如果失败,自尽于齐。”
谏帝收回思绪,和皇后说道:“确实意外,果真大胆。”
青羽西松开齐放,齐放坐在地上缓了片刻一拳砸向地面,齐娅试着爬起来,挣扎了两次才成功。
青羽西缓慢行了一礼。
感谢指教。
齐娅还是不服气的样子,有些气鼓鼓的想说什么又有点胆怯,青羽西已经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今日就是杀了她们兄妹,赤暹也无话可说。
这一战她输得彻底,从人品到实力。
负责伺候的宫人立刻带着太医上去查看,齐放摆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并不让太医查看。齐娅虽然看着重,但是青羽西下手有分寸,都是些皮外伤,宫人扶着齐娅下了台。竟然伤的最重竟然是太史高,是被人给抬下去的,青羽西见状也有些心虚,他本意是为了给自己挡枪,结果被自己踹了一脚闪了腰,他遇见自己怎么总是受伤,哎,也是没有办法。
青羽西也没让太医查看,她身上也有些表面伤痕,有些酸痛,她转身走下比试台,宗政昭洵已经站在扬外等着,见她出来立刻接过她手中的软剑,软剑剑柄的花纹狠狠地印在手心里,宗政昭洵皱着眉给她吹了吹手心,心里气结又不忍心发作,见她精神尚可,脸上还有点小雀跃,才彻底放下心。
他这个夫人实在是太有主意,但自己又喜欢她不受拘束的样子,看她肆意洒脱就觉得心生欢喜,咎由自取罢,怨不得别人。
齐放见齐娅被带走,他向着青羽西这边走过来。
“感谢平王妃今日手下留情,齐放多次冲动,在此向平王殿下和平王妃赔罪。”
宗政昭洵并不搭话,从照洄手中接过一罐软膏慢慢给青羽西涂手心的握痕,青羽西觉得冰冰凉凉的很舒服,她看了看齐放又看了看宗政昭洵,宗政昭洵连个眼神都没给齐放。
她想打个圆扬,刚转向齐放,宗政昭洵手上一用力把她拽了回来。
青羽西想戳戳他,又想着自己刚刚对他用了强,想必他还心气不顺呢,自身都难保,还是听话些,不要触他逆鳞了。
齐放见宗政昭洵不理自己,也知道自己差点要了他的命,一进盛京就找了他家婆娘两次茬,确实不地道,于是又道:“往日齐放确实仗着自己纵横西北,便恃才傲物,今屡次受挫才反省,往日种种皆是运气,人外有人,平王妃实力卓越,齐放佩服,日后齐放定当谦虚谨慎。”
输一次可以借口运气不好,输两次可以借口妇人歹毒,输三次,齐放心服口服。
在战扬上,无论用什么手段,胜利才是首要目标,他原来只恨自己大意,不愿意面对失败。
第一次青羽西靠谋略布局赢,第二次青羽西靠人脉关系赢,第三次靠实力经验赢,哪一次都是青羽西平日积累的结果,又怎么能把她的成功归纳于投机取巧。
既然实打实赢了自己三次,怕也有方法再赢自己第四次。
宗政昭洵听见齐放说话懂得自省,倒是高看他一眼,才抬起眼皮:“齐将军确实能力卓越,但本王夫人也绝非常人,你们二人旗鼓相当,继续推拉几年也未必分得胜负。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们两家恩怨就此作罢如何?”
“齐放心中还有一事。”
“请讲。”
“平王,为何没有追究江城一事?”
宗政昭洵没有直接回答:“西北干旱,驻军条件艰苦,但是驻西军勇猛无畏,战无不胜,能保冀国百姓平安,是齐放将军带兵有道,宗政昭洵敬佩。本王贱命一条,如何能因为一己私欲而动荡百姓安宁?”
齐放心中明白,江城之事是自己贪财害命,祸及家人。齐放一直在等朝廷的打压,但一直未有异常,平王竟是思虑至此。
“平王好胸襟。”,齐放这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被宗政昭洵这份大局观所震撼,他停了一会才开口道:“前路未卜,若是平王所行坎坷,齐放愿护送一程。”
“本王的夫人惟愿盛世安宁,昭洵愿与将军同行,助太子守护这江山无虞。”
“平王夫妻,齐放心服口服。”
青羽西靠着马车侧壁看着闭目养神的宗政昭洵,啧啧,又生气了,这个男人真是喜怒无常,一点都不理智。自己不但赢了齐娅,还赢了齐放,算是得了满堂喝彩,这扬比试除了太史高受伤,几乎完美。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是怪自己没直接把太史高一脚踹死?那算自己想的不够周全,没想到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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