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三十岁上下,穿着西装,留着背头,带着金框圆形眼镜,脸庞消瘦,面色蜡黄,似有重病在身。
“师父,这换命,满清封建妇女信就算了……咳咳……那男的看着像个进步青年,咋也信这个……咳咳……”雨林小声说话大声咳嗽,屋里的人瞟了她们两眼,没有说话。
“贵客久等啦。”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掀开门帘走入正堂,手中托盘放着两个水碗,碗上覆着黄纸。这女子媚眼含情,丹唇逐笑,走起路如风摆柳,婀娜多姿,穿的是纱衣长裙,是汉人打扮。
“哎哟,不是只有两家客人吗,无妨,徐夫人与董先生先随我来,二位姑娘请稍后。”女子对南音二人说道,堂里的客人都跟着她进了后屋,一个小丫鬟端着油茶出来给南音二人。
“请问一下,刚才那位就是赖天师吗?”南音问那小丫鬟。
“不是,那是我家三姨奶奶,要经三姨奶奶选中的客人,才能去见老爷呢。”小丫鬟将两碗油茶摆在茶几上,退了出去。
“这赖天师是个老色批啊……咳咳……三姨太够漂亮的……咳咳……”雨林看那油茶闻着十分香甜,金色炒米浮在表面,咽了口唾沫“这茶能喝吗……咳咳……”
“应该可以,我看之前那些客人都喝过了。”南音看了看之前坐人的几个座位。
“唉那我可不客气了,就上山的路上啃了几块饼干,饿死我了。”雨林见反正无人,也不咳了,端起油茶就喝,南音也觉得有些饿了,便也喝了几口,确实香甜可口,余味回甘。
油茶喝完,又等了好一会儿,那三姨太终于出来了,雨林一见门帘动就抚着胸口开始咳嗽,戏瘾十足。
“贵客久等了,请见谅,小女子玉珍,二位姑娘如何称呼?”三姨太微微行了一礼道。
“我姓祝,名南音,这是我妹妹雨林,她病的很重,我们听说此处可以求得赖天师换命,特地前来。”南音说道。
“不错,我家老爷换命之术可治病续命,起死回生,只是能否施术,还需看天意,所以今夜请二位姑娘住在舍下,明日便会有结果。”玉珍道。
“好的,权听玉珍夫人安排。”南音点头道。
玉珍进后堂端了先前那个托盘出来,盘中放着覆了黄纸的水碗,引着南音二人上了厢房,与正堂一样布置雅致,完全是中原风格。
玉珍将那水碗倒置在床前的一个架子上,嘱咐不可触碰,说明日一早来看,又吩咐下人送了晚饭来,自己便离开了。
“这家人真是奇奇怪怪的,布置打扮都是汉人风格,饮茶食物却都是苗族特色……还有这碗是个什么东西?”雨林到在门口看附近已经没有人了,才停止咳嗽,走到床边好奇的看着那碗。
“我有点儿猜到这家是怎么回事了。”南音看着桌上摆的三色饭,油茶,腌鱼,确实都是苗家菜,“先来吃点东西吧。”
“哇,师父已经知道了?不愧是师父,太厉害了……”雨林一脸崇拜的跑到桌边坐下。
“那所谓天师,应该是鬼师,鬼师换命,捉生替死,悬杯不漏,斩鸡不死。”南音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说道,雨林一脸茫然,明显完全没听懂。
“鬼师是古时一种职业,大概就是掌握与鬼神阴阳沟通的巫师或者巫医。相传广西苗族有陈赖两大鬼师家族,他们具有神秘的力量,能够一定程度的做到起死回生。清代袁枚的《子不语》中,就记载了袁枚亲身经历的有关鬼师治病和起死回生之事。”
“故事中说袁枚一位婶母生病了,找了大夫也没用。家人从广西请来了一位赖姓鬼师,以驱鬼之法治愈了婶母的病。与赖鬼师同行的陈鬼师,绝技便是真正的起死回生,不过这种手段需要一个替死鬼,故也称之为换命之术,捉生替死。”
“而且不可随意施展,需先摆下祭坛,请示天意。取一碗清水,用一张黄纸轻轻盖住,把碗翻转过来,倒吊在病人床头。等到来查看时,那杯中水没有一滴渗落,他们方才会出手相救。”
“或是捉来一只大公鸡,一匕首从公鸡口中向下插入脖子七八寸,倒提公鸡,靠近病人身体,鬼师运气念咒,公鸡口中一滴鲜血不流,待鬼师将匕首拔出,那公鸡仍活蹦乱跳,如此鬼师也会出手。”
“若是杯中水有一滴渗漏或公鸡口中有鲜血流出,无论病人家拿出多少金银珠宝,鬼师都不会相救。这便是悬杯不漏,斩鸡不死,鬼师一族信奉的铁律。我们今天在此处的所见所闻无一不合,那赖天师必是鬼师无疑。”南音讲述着鬼师一族的来由,雨林听得入了神,夹着一条腌鱼没顾上吃一口。
“这也太玄乎了,难怪要放个碗,这不就是覆杯实验嘛……师父,那碗漏水了!”雨林望向床头倒扣的水碗。
水是慢慢的往下滴,这很是奇怪,既然漏水了整张纸都压不住了才对。南音走过去直接拿起水碗,翻了过来,直接拿起上面的黄纸,是很厚且防水的牛皮纸,水从中间滴落的。
南音将纸对着油灯照了照,发现那滴水之处有一个极小的洞,比针孔还小,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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