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飞已经有七、八个月没有和小何他们联络了。这并非文飞无情,而是在外打工的人都这样,大家因做活而聚在一起,也随着工作结束而散。第二天又将投入另一份工作,再遇到其他的朋友,匆匆而过的岁月和生活没有太多空闲时间可供浪费和挥霍……
其实大家心中都记得彼此,总是在工作间隙和另外的人聊起……那年、那月和谁又是如何厉害,如何牛逼……虽然添了油,加了醋。不过聊着聊着眼神深处便有了深深的思念……
……………
文飞也是这样,和另一拨人在月亮湾刮墙时也总是会提起小邱、小廖兄弟,还有小何……那个会为了女儿软了膝盖骨头的男人。当然不会讲他和女儿的故事,聊的多是工作中如何御风飞翔,工巧之能等等。
月亮湾的工作是不用坐滑板的,最多只是搬一根施工长凳便可以抹泥了。所以那帮兄弟听文飞讲起坐滑板的故事,都很惊艳,当然除了好奇,他们更多的是羡慕小何他们可以拿高工资。只有文飞心里清楚,那一份高工资不是那么拿的。每次安施工长凳时他总是下意识去检查那凳子四脚放稳没有,就算是基本上平稳他也是不放心的,会找来纸皮垫上,一群干工的人都笑他:“哪里用得着弄额小心哟,就算真的摔下来了也就是屁股痛上一阵,下力人那有那么秀气呢………哈哈哈哈哈。”
文飞不笑,自顾自垫自己的,因为小廖哥曾说过,上了二三米就算高空了,我们赌不起,因为屋头还有一个家在等着呢。
大家没有再笑他了,因为人们在不同的环境中干活,总是会养成这样那样的习惯,也许这就叫职业病吧。
月亮湾之后,他又做过好几个工地………小胡,小李,老杨,汤哥,胖墩哥………他如数家珍般的可以数出一长串,文飞觉得,他们就像一群星星,渐次在他的心中闪现………一晃而过,却又印象深刻。
其实文飞最想守着的,还是他的琼!
………………
一日,文飞没活,便和妻子琼去了白沙门海钓……那儿有一片柔软的沙滩,沙滩边有海堤,有人工礁石,便是鱼儿们的乐园,也是钓友们的乐园。那儿有很多石斑大货,钓起来好生猛,也好带劲……
文飞才钓了两条小石斑和七、八条沙丁鱼电话铃声便响了起来。文飞本欲不接,怪它扫了兴头。却不料电话响个不歇气,随手去兜里摁了马上又响了起来……最是恼人不过。只得把鱼竿给了老婆,自己去避风处接了电话。
”小文呀,有空没有啊,过来喝个酒呗。”文飞一听,电话那头是小何。文飞马上追问过去:”你小子还活着。”话才出口,文飞马上意识到讲错话了。不过一时之间,却不知如何说辞方才圆得回来。电话那头一阵讪笑:”放心,还活着呢,还等着看女儿出嫁,还要陪老婆看暮雪满头银丝乱,花甲相看仍少年呢,不就断了4根肋骨,膝盖粉碎嘛,没事、没事。”文飞本来想再说一句你娃命真长,不过这次话到嘴边他终于忍住了……
文飞想了想回他:”算了吧,今天陪老婆。”小何并不罢休:”过来吧,哥有点活,你能陪哥飞一次嘛。”文飞沉默了,半晌回他:”好吧,我从来没飞过,和你飞一次。”
文飞对妻子稍作交待便赶去了,这一次在国贸。文飞赶到天台时,除了小何,小邱小廖他们都在。了解完工作,文飞不禁哑然失笑,就换两三根灯管却摆了这多大阵仗……文飞巳猜到几分,他们就是来陪他坐第一次滑板的……
绳子早已放好,小邱先换文飞挂好板并扣上了保险绳。文飞正要下,小邱叫住了他,在他腰上又拴上了两根绳子,另一头一根连了自己,一根交给了小廖。小何摆了摆手,我来。小邱笑了笑:”还是算了吧,医生不是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做高空工作了吗。”小何却始终坚持要下,小邱只得作罢。转头对文飞说:”你先下,我们稍后一点,万一打旋什么的我们会稳住你,也防止你乱动不安全。”
当全身悬空那一瞬,文飞一下就懵了。高空中乱流穿过他的身体不断翻卷着他,他心里好慌,慌乱中向下一看,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心里一阵一阵地发紧……手脚一阵乱舞……小邱和小何赶紧收紧和文飞相连的绳子。小邱大喊,快闭上眼睛稳一下,稳一下不要慌着放绳下滑,文飞依言照做,半天心绪方才稳定下来……
十几分钟后,文飞慢慢向下滑去……到中间时文飞停住了。能感觉到的风主要来自背后和侧面,侧风总是裹着乱流把人吹得飘飘欲飞。小邱和小何笑眯眯收紧了绳也陪文飞停在了半空。文飞闭了眠,体会着那种飞翔的感觉,好奇妙,好奇妙……文飞宛若梦中之境……
那天下地后,他们又相约去喝了酒。
酒至半酣时,小何端了一杯酒坐过来定定地看了文飞十几秒钟:”兄弟,谢谢了,你也算我的救命恩人了,来,哥敬你一个。”文飞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忐忑不安地说:”这、这、这……我可不敢当。”小何看了看文飞接着说:”那天,我处于半昏迷状态,又受了那么重内伤,意识差点就丧失了,幸亏你一路在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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