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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风。是那种可以翻江蹈海的狂暴的风……是那种带着尖利呼啸的风……是那种听着声音便感觉有压迫感的风……我又做梦了吧。
文忆没有睁开眼睛,他笑了笑……翻了一个身,正欲再次睡去。到现在都还没有人打电话来喊他去做工,这回正好可以怀抱爱人继续做个好梦……
文忆下意识地用手揽了一下,却扑了一个空……唉,妻子琼肯定闲不住,起床去做好吃的去了吧。应该是煮面条吧,有红亮辣子油和葱花的那种吧。在还没有尝到麻辣之前便有一缕清香扑鼻的那种……文忆不由自主地咂吧咂吧嘴,嘴角有清口水流出来。
不,也许她是买菜去了,是去鸣鸡市扬了呢还是去了湖南路市扬了呢……嗯,肯定是湖南路市扬……文忆记得,那条路两旁这时节应该有一串串的龙眼挂满枝头了吧,冒出绿绿的树叶,像一串串朝天长的葡萄……
也许是一个人睡不太习惯吧,文忆从浓浓的睡意中渐渐有一些清醒过来……
………
哇、那尖利的呼啸声好像不是在梦中。好像是顶了门在外面低低咆哮的野兽,略有一些低沉却隐隐的似有风雷之声那种……持续不断而又似天河崩决…………文忆隐隐感觉不好……
他一翻身坐了起来,随手便去摁灯。咦,什么时候停电了呢……窗外真的起了大风了,不断地拍打着门。不过,天色好像还早吧,怎么显得那么暗、那么黑……
文忆赤了脚,去开阳台的门。咦,怎么打不开,门后仿佛有几十个大汉在那里顶着……文忆暗叫一声不好,他随手披了衣服向客厅赶去……哎呀!妻子琼并不在家,文忆找遍了家里也不见……他忽然感觉到了一种恐怖至极的惊惧,是寒毛倒竖那种!
……………
从厨房出来时,文忆心中是一浪接一浪的慌乱和恐惧,他感觉双腿发软,软得快立不起身子那种……进客厅时,看见岳母坐在沙发上发呆……
”琼到哪里去了呢?”文忆声音有些发颤。
岳母见文忆问,不满地回了一句:”一大早就上班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文忆心内惶急,他恼怒地大吼了一声:”上班,开什么玩笑,这么大的风,人一出去还不被吹得影都不见了。”
岳母不满地瞟了文忆一眼:”她走的时候还是微风,谁知才一个小时就成暴风了。”
文忆看了一眼手机,此时竟然已是中午时分了。咦,怎么天色这么暗,文忆疑惑地拉开了窗帘……哎呀,不好……重重黑云压顶,风卷着树枝满天飞舞……急速掠过窗外时,似一支支利箭……不时有吹掉的铁皮撞着东西了,哐当、哐当地响着……
文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风……哎呀,不好!!!……妻子琼她们那间厂好像就是铁皮屋顶,这会她不会已被刮跑了吧……文忆心一下悬到了嗓子眼,一种焦躁郁闷又悲怆的情绪猛一下便压上了心头……
台风终于还是来了,天昏地暗,飞沙走石,仿佛世界末日之前的那一秒!
文忆颤抖着心急火燎地拨通了妻子的电话……电话那头没有人接……文忆一下就急得眼泪长流起来,差点就号陶大哭了起来!他下意识地不断重拨着妻子的电话………
…………
风越来越大了,就算从门缝里挤进来一点,也是嗞滋作响……四周一片灰暗,远处的马路若隐若现。偶尔还有一辆半辆的车开过,们佛喝了酒,忽左忽右地漂荡着……仿佛时刻会被吹跑……吹断的树枝在马路上奔跑着,仿佛在进行一扬百米冲刺……四处是一片狼藉。小区外的汽车销售中心铁皮屋顶早吹跑了,连红毯也不见了,只有几根大铁柱还立在那里…………
文忆咬了咬牙,暗暗祷告,琼啊,你可要好好的啊……想到这,文忆忽然发了疯,不行我要去找她……他冲出去,厚重的防盗门却怎么也打不开……文忆找来一根铁棍,他想撬开那扇门……岳母猛一下扑过来抱住了他:”你不要命了嘛,出去不是找死嘛。”文忆鸣咽着说:”琼还在外面呢,琼还在外面呢……”岳母哽噎了一下低低地说:”听天由命吧……”她说完身子一软,跌坐在沙发上……
文忆眼中有了绝望的神色,风越来越狂暴,夹了雨点似一颗颗子弹,打在玻璃窗上当当当直响……马路已看不见了,夹了雨的风一波追着一波咝咝尖叫着掠过……文忆第一次看得见风的流动,似狂暴的乱箭……仿佛世界末日,就在顷刻……
文忆总算想明白了,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无论他想与不想他都无能为力了……他太渺小了,他的力量在狂野的大自然面前,连忽略不计都算不上……他无力地瘫软跌坐在地上,无力地一遍又一遍拨打着妻子的电话……他还可以做什么呢,什么也做不了……这儿是台风的天下……不允许一丝一毫的质疑……
文忆定了定神,移动代政府发来一条消息:台风威马逊已在徐闻登陆,中心风力已超过十七级,北海市区风力十四级。目前正在加强中……市民必须躲在坚固建筑物内,严禁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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