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天没有碰到张师妹了,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
他想去找她,只是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他曾在心里想过无数种对她表白的方式………有很直接的那种:比如直接看着她的眼睛对她说:我爱你。也可以是很浪漫的那种:去郊野里采来一些野花,再编织成一个花环,向她表白时再单膝跪地,来个很绅士的求爱………那种好像动静有点大,要选很多人的扬合,时间也要控制很精准………如果几天都碰不到人,鲜花是会蔫的。
要不,还是来个最土的:天冷了,你要多穿点哦。
啊,呸呸呸……这太土了,都什么年代,这土得掉了渣的土味情话,谁爱听呢…………
………
这一段时间里,他依然会去工地,也依然会去看工地上那一丛小野菊,也依然舍不得把它们挖掉………不过,早迟还是须挖掉的………
更多时间,他会和万正伟他们待一起,努力学习那些电器和电工知识,几天之后,电子厂的招工考试就要开始了。顺带也会抽一点空闲时间和他们一起去维修家电,挣一点生活费。
他还要抽时间去听厨师班的课,他暗想自己注定是个不合格的厨子……什么都会一点却什么也不精。唉,文放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想,而是生活不允许………不去工地,不去修电器行吗?不行,那样会没饭吃。不去考工吧,万一厨子也做不成啥办呢?生活总是有很多选择,也总是让你无法选择………
……………
他真的想什么也不想,拉了张师妹的手去看晚上夜空里的星星……想象他们就穿行在其间,任日升月落,任春去冬来,任岁月经年,任银河消长…………
可人会饿,那我们吃什么呢?
欧,这恼人的秋风………太凛冽。
………………
一日,文放正在上课,却见万正伟心急火燎地跑进来,拉了他便往教室外面跑去………当他们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棵无人的大树下时,气还没喘匀净。万正伟便急不可耐地质问文放:
“你知不知道张师妹要走了”
“什么,谁要走,她要到那里去,为什么?”文放大吃一惊,连珠炮般发问。
他突然有了一些很不好的感觉,他的生命中可能会失掉某些重要的东西………他拼命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的东西。
“她要回家呀,还回那里去。半个月前她父亲查出得了癌症,晚期的。这让她肝肠寸断,那里还有心思学习。她家是内江的,住沿江路58号,是一排木质的沿街老房子,她爹想把那留给张师妹,整修整修出来搞一家饭店,再招个女婿上门,不要她远嫁………”万正伟见文放着急,便一股脑把知道的倒了一个痛快。
文放非常震惊,一方面这一段文放认为平常静好的时间在张师妹那儿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替张师妹惋惜,一个女孩子却要承受那么大的压力和心理折磨,还要背负起父亲的期望………而她的父亲此刻却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缘。这让他感伤不已。内心里也有一些小兴奋,原来她并不是不爱他…………
另一方面他又很错愕,为什么张师妹不当面告诉他………为什么反而万正伟他们却知道了,难道只有自己一个人不知道了吗?
他狐疑地望着万正伟,心里好一番不是滋味………难道………
”唉呀,强哥,你想到哪里去了。是她在匆忙中碰到我给我讲的,她说,她不想错过你。本想等她父亲病好点再慢慢跟你说,谁知、谁知………”万正伟看出了文放的心思,直截了当地说。
哦,原来是这样,其实张师妹并没有不理他。只是父女连心,又怎会不柔肠百结呢。文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来她依然爱他………他痴痴地想。
………怱然,文放想到了一些事,他急冲冲地问万正伟“谁知,谁知什么………张师妹现在在那里,我、我、我要去见她,跟她说、说、说我愿意和她一起面对和分担……”
”谁知她父亲病情急剧恶化了,她、她要急着赶回去………”万正伟黯然地说。
文放一愣,急问:”什么时候。”
”现在。”万正伟答。
文放一听,一个转身,向车站的方向追了出去………
…………
他急如星火………希望、希望一切、一切都还来得及。
万正伟在后面喊:”你去干什么,她已经走了一会了,这会、这会兴许火车都已经开了。”
万正伟边喊边向文放追去。
马路上有两个飞驰的人影,那是文放和万正伟………文放发疯地向前追去、追去。万正伟气喘吁吁地渐渐跟不上了。路人很是讶异,这两个年轻人……怎么啦。
繁忙的街道上,他们只是人群中的两个点,很快便淹没在人潮里。
……………
长长的站台挤满了人,一列徐徐开动的火车,挥手告别的人群…………
文放向火车开动的方向挤过去,挤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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