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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的话打断了老石的思路和情绪，看得出他说到自家小子时，老胡满眼都是笑，他娘的，比当初接婆娘还笑得甜。老石暗骂了一句，脸上也有了笑容。
“老伙计，谁说不是呢，我们家还不是有一个，还不是只有我们这些老皮子去给他们挣，谁叫你当这个爹呢，爹啊，不好得当哦………”
老石说完和老胡相视一笑………
老胡说：“走，挣钱去……”
老石回一句：“走了，挣钱去了，挣钱娶媳妇呀。”
老胡骂：“你个老不正经的，儿媳妇八字还没有一撇就开始惦记啦。”
哈、哈、哈、哈、哈………
………………
石板路的尽头，是宽宽的柏油路，一辆进城的客车开了过来，满载着村里人对城市的所有梦想………
上车时，老石记得临出家门前，小琴对他说，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陪陪爹，一定要陪，他不易………
………………
老石从城里回来后，果真买了很多他爹爱吃的烧腊，少有的破费买了一瓶茅台……因为他真的很想很想和曾经的老石，现在的老老石他的爹来个男人之间的对话，既如父子，也如兄弟那种…………
他爹见到老石买了这么多东西来喝酒，先是愣了一下，接着便会心地笑了：“这小子，总算成人了。长大了哇。”
老石有很多话要给父亲讲，只是临了扬却是一句也讲不出，酒倒是喝了好几杯了………
还是老老石先开了腔：“儿子，要多心疼心疼媳妇，也要多孝敬孝敬你妈妈。特别是你媳妇，你不在家时，哪一桩、哪一件不是她张罗的。记得她怀崽时，七个多月了还在挑水干活，洗衣做饭，这才动了胎气弄成难产，差点就要了她的命，她可是埋怨过你一分，好女人呀，老石家祖上积了阴德呀。前几天，我得了结石，疼得满地打滚，连你妈也慌了神，她二话不说，也不避嫌，背上我就往医院跑，反倒是我，脸上臊得慌………大男人家家的，硬是给整得泪流满面的………孩子，我也和你一样，年轻时东奔西跑的，难得落回屋，都是她们在操持啊，咱爷俩，欠她们呀………＂
老老实一边说，一仰脖，一杯酒瞬间便干了，他嗒吧嗒吧嘴，似在品味酒，又似在品味生活。
老石满上酒，自已也抿了一口，他也在品味，品味他不在家时，她的生活……甘甜呢还是辛苦呢………酒里品不出，心却已早已品出………
“我小的时候，看着沟下那条小河和坡上的旱地就想，要是在出山的口山建一座大坝，就可以把水引到坡上灌溉田地了，我们这一带可真就成了沃野良田了，真正的鱼米之乡………那时不敢想，地和山都是地主家的，想也没用。后来解放了，土地成了自家的了才又有了点希望。后来又闹腾了好多年才搞成了。那一年，筑坝时，遇到难题，沟下挖不到硬底，队长找我讨主意，我出的主意，伐木打桩，抛石填隙，再用木料连成一片，作地基，用凸凹逆齿合缝做的中间挡水层，整座坝硬是没有用一点水泥石灰………嘿嘿，老子这辈子就做成这么点点事情，别的就是到处打石头讨生活了。没办法，爹就这么点安身立命的手艺，不敢忘，祖上那些雕呀，刻呀的细活，老子也教给你了，别让它绝了种…………”
老老石开口说完，又是一个满杯………
老石再倒上，依然又抿了一口。那时父亲要自己学雕青蛙，他的要求也很奇怪。雕出来后要放在2一3岁的小童前面，看他们抓不抓，要不要………他试了四五个月也没成功。后来，他到野地里反复观察青蛙，再细细琢磨，又过了两三年，方才做出来人见人爱的东西………他终于体会出来了什么叫有神………凝有神韵，似有灵性………那味品起来，不知是开始时的苦多一些，还是后面的喜悦更多一些………当然酒里品不出，心里可以………手上厚厚的茧皮也知道。
“孩子，一步一步把生活过好也叫人生，这样一代一代积累下去，不要说个人，就是国家来说也是个伟大的奇迹………我们的生活也是先辈们积攒下来的。物质也好，手艺也好，环境也好，社会也好，要好多代人才能垒出今天的好生活。从这一点上来说，每一个人都在书写历史，都是了不起的，要不为什么毛主席他老人家也高呼：中国人民万岁……＂
老老石一边说，一仰脖，又是一个气吞山河……
一瓶酒见了底，再搬上自家烤的粮食酒，这次老石也来了畅快的，一杯到底，这酒喝得有点意思了………
“儿子，人活在这人世间总得给这世上留下点什么东西，粗的细的大的小的不论，给后人造造福…………”
老老石巳有些醉意朦胧了。
那一天的酒，小琴没有进来过，老石老妈也没进来过………听说俩爷子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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