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桑榆过得不开心,到底是什么支撑着她走到现在,其实桑榆心里也不知道。
江亦清握住了她微颤的手:“你以后有我啦!”顿了顿,“还有大家呀!”
桑榆一愣,脑袋一片空白。
朋友?
桑榆看着江亦清,满眼都是迷茫,她不知道自己配不配拥有朋友,父亲去世被母亲说是扫把星,又被阿姨们说是多余的人,她值得吗?
“真的吗?”她说出这句话用了最大的勇气。
江亦清疯狂点头:“当然!!!小鱼儿这么优秀,而且对我这么好,不然叔叔怎么给你取名叫桑榆呀!”
桑榆一愣:“什么意思?”
江亦清笑了出来,一双雪亮的杏眼衬托的她又活泼又可爱:“叔叔想告诉你的是‘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我想……这么一提醒,小鱼儿一定会明白的!”说完,起身走向厨房。
“莫道桑榆晚……”思绪一闪而过,而这一瞬,桑榆好像明白了什么。
“爸爸……阿榆明白了。”余光看着柜子上的天竺葵,起身向厨房走去。
江亦清倒了一杯水递给桑榆,然后自己捧着杯子靠在台边:“小鱼儿,你知道嘛,我其实很羡慕你,可以这么早看开,而我只能在看开和纠结中徘徊……”
桑榆一顿:“为什么?”
江亦清苦笑:“我爸爸是个酒鬼,每次喝的烂醉如泥,回来就殴打妈妈,看谁不爽打谁……”哽咽的喝了一口水,眼眶泛红。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父亲不醉的,家里从来没有整洁过,每次看到妈妈一遍又一遍的收拾,手上全是旧伤加新伤。”
“我曾经问过她,你想和爸爸离婚吗?”她抬头看着桑榆,“她却告诉我,她很爱爸爸,他打她说明是爱她……小鱼儿,你知道嘛,我当时觉得她好可笑……”
桑榆心疼的走近,放下了水杯,将她抱在怀里:“阿清,是她带给你了生命,也是她让你的生活变得一团糟,那我们就远离,你还有我。”
江亦清眼眶湿润,被这简单几句的温柔感动到了,很想哭出声来。
“可是她不要我了!!!她选择离婚了,可是不要我了,给我的理由是怕我会像他一样有家暴倾向……就这样,把我丢下了,然后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豆大的眼泪从脸上滑落。
“我好疼……他每天都打我,我好饿……可他从来不让我上桌吃饭,我也没有饭吃……每天只能吃一到两顿饭,我每天都被人嫌弃自己穷的只有几件衣服穿……为什么,小鱼儿,我好难过……”
桑榆听完满是心疼,如果江亦清跟自己相比,她真的比自己过得还苦,起码自己没有受过伤。
她放任江亦清在自己怀里大声哭泣,直到最后变成小声的哽咽。
江亦清抽泣的看了看桑榆的卫衣,湿了一片。
桑榆富有的嗓音响起,化作春风灌入耳畔,撩拨着心弦。
“哭完了?那……阿清小朋友,愿不愿意和桑榆大朋友永远在一起呀?”
江亦清抽泣的动作一愣:“永远在一起?”
桑榆点了点头:“我能保护你。”
江亦清听到“能保护你”这几个字后,耳尖泛红,将脸埋在桑榆怀里,然后闷声:“嗯!”
桑榆一愣,随后笑了笑,今天她感到非常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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