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云曦和回来,谢意起身到厨房端了碗桂花梨饮过来,说道:“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慕云曦和自然地接过白瓷碗,喝了一口,“今日也算有些收获。”
谢意道:“今日定远侯命人送了些卷轴,关于近些年京中势力的。我整理了一部分,有几个枢纽人物。”
谢意在桌上展开一页纸,上面是他整理出的关系网。
慕云曦和认真看着,忽然伸手,指尖点在其中一个名字上,“这个隆兴商会的周绍全,其父是否名为周兴?”
谢意略有惊诧,“曦和认识此人?”
“今日碰巧看到了他家祖坟。”慕云曦和一手支着下巴不怎么厚道地笑道,“的确是个不错的突破口。”
谢意见状,便详细给慕云曦和介绍:“周绍全以金玉交易起家,后来跻身隆兴商会的会首,内廷司采办的瓷器茶叶等杂物,多出自隆兴商会。这个周绍全,虽然没有官身,但他在后宫必有人脉。”
慕云曦和勾唇一笑,“但愿他这个人脉足够可靠,我们用起来才足够顺手。”
次日,金銮殿上,早朝。
昭平帝今日心情似乎很好,满面春风。好几条谏议都摆摆手就过了。
群臣受宠若惊,纷纷进言。
只有以李太师为首的几名官员心存忐忑:陛下这是憋着大招呢。
果然,昭平帝很快不耐其烦地打断吏部尚书的进言。
他看着温孤策道:“温孤爱卿,你今年二十有七了吧,早到了嫁娶之龄。”
昭平帝语重心长:“你家中长辈过世了,也没个人操心你的婚事。朕操心啊!朕看你这些年东奔西走,为了国事把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落下了,这怎么行?爱卿这回剿匪有功,朕决定把最宝贝的女儿嫁给你。”
温孤策不应,昭平帝无所谓地向一旁招了招手。
福喜公公立刻捧出圣旨,尖着嗓子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有女曦和,温婉娴德,纯瑾淑和,品貌无双,特赐封号容华。
今有定远侯神策大将军温孤策,表字无渊,兴国安邦,屡立战功,吾心甚慰。适婚之龄,当择贤女相配。
值朕之爱女曦和待字闺中,两人乃天作之合,朕成人之美,特将慕云曦和下嫁于温孤策。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死寂。只有那个尖细的“此”字余音回荡在大殿中。
不明事理者想:这曦和公主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真有其人?
知道内情的人则冷汗直流,皇上这是摆明了要羞辱定远侯,还特意在早朝上宣旨。要是定远侯当庭抗旨?该怎么说?这么快就要站队了吗?
大殿里满是风雨欲来的气息。众人的余光皆瞟向那个长身玉立的玄衣男子,猜测着温孤无渊的种种反应。
“臣,接旨。”清越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
昭平帝的心落回来肚子里,笑出声来,直呼:“好好好!”
群臣却被震惊到失语。
内心咆哮:比皇上赐婚傻女给定远侯还荒谬的事情是什么?是定远侯竟然同意了!这还是那个傲慢又难搞的定远侯吗?这别是假冒的吧!
赐婚之事震惊朝野,慕云曦和这个当事人却是毫不知情,还在继续她的计划。
慕云曦和与樱桃,此时正在东市吃早饭。
到了本朝,坊市制度已经被打破,不似前朝那么泾渭分明。许多坊中也形成了集市。尤其靠近东西两市的坊,有的繁华热闹程度可以比肩东西两市,有很多后起或外来的商人在此扎根,一片生机勃勃之相。
她们此刻坐在东市中的一家陈记酥酪铺里。这酥酪奶香浓郁,口感柔滑,还泛着甜甜的酒酿香,实在是一种很容易讨女孩子喜欢的甜品。
口味还挺丰富,慕云曦和的是桂花味的,樱桃的是栗子味的。
樱桃苦恼道:“侯爷给的卷轴里也没具体写周绍全的住址,他名下商铺不少,很多不在京中,我们要从何找起?”
慕云曦和咽下口中的酥酪,“这对我来说倒是不难。樱桃,还记得碑文上的字吗?”
樱桃回忆道:“碑文中榜写着‘故显考周公兴老大人,故显妣林氏秀慧老孺人之墓’,碑文最左侧还刻着‘癸未年丙子月戊戌日男绍全泣血纳石’。”
“从碑文上已经可以看出很多信息。”慕云曦和耐心地给樱桃讲解,“从中榜两侧的生卒年来看,应当是后人发迹后,十年前重新选址修葺祖坟。”
“那我们去哪找这个周绍全呢?要是那个周老板的铺子也有周记的字样就好了。”樱桃说完,吃了一大勺酥酪。
慕云曦和浅浅一笑,也舀了半勺酥酪,“不必烦恼,我起一卦就是了。”
“小姐要用铜钱吗?”
“不,用这酥酪就可以。”慕云曦和笑吟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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