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如果说以前也曾有婚姻“革命”的思想,如今这样的年龄,这样的境遇,我已经心灰意冷。我也想到打电话的会是丽霞,听丽霞的同学说,丽霞曾打听我的电话,问我给她投的两篇散文稿件发表了没有。老实说,我和丽霞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即使有一点感情,也是纯洁的友谊。我和她是不可能有什么故事的,她不比文娟。她是矜持的,我也是含蓄的。难道她有什么“回心转意”?
我仿佛和老师们在一个屋里开会,这时忽听到外边有一个声音在喊叫:“建明,建明——”。我一边答应一边向门口张望,原来是学校的“鬼难捉”在叫我。我心里非常反感,因为他比我年龄小好几岁,鉴于当了个中层领导,便耀武扬威颐指气使,常对人提名道姓,毫不客气。我又不能不答应,便走到跟前问他啥事,他便向我撂下这样一句:“校长叫你去一趟!是关于学生的事!”我一听心里发虚。
我知道过去的一年,和文娟走的有点太近,但那已是过去的事,他总不至于再去翻针线筐吧!要么是我和丽霞的事?老实说,丽霞的辍学与我没有多大关系,我与她没有做出任何越轨的事情。其实丽霞走那天,我正好请假有事,不在学校。他总不能无中生有,诬陷好人吧!学校里流失的学生多了去了。当然丽霞的辍学跟我也不是没有一点联系,可是我也不想让她走啊!若那天我在学校,一定会拦住她好言劝阻的。如果校长执意要指责我有师德问题,小题大做,我便撕破脸皮揭穿他的画皮——瞒天过海,肮脏交易。我正边走边考虑对策之时,忽然醒了,原来是一扬梦。虚惊了一扬,紧张的心理一下子缓和了过来。现实的情况决不是梦中的情形,然而这梦是否也向我发出一种警示?从此以后要堂堂正正,安分守己才不会招致事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这件事使我又想到了为人处事上。现在人的处事原则大都是:只要你不跟我翻脸过不去,我也和你保持一团和气;如果你要先跟我弄事,我就会和你较真,那必然是一扬残酷的斗争。所以,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伤谁的面子,彼此都维系着那张一戳就破的面具。谁戳谁便是“二百五”,“差半车麦秸”,“不精细”。
我现在就和校长维系着这一张薄薄的面具。本来今年县城的好几个学校都需要进不少老师,我完全可以趁机跳出火坑,只要肯使钱。然而不自信的我为了不使自己的饭碗失去,经过投石问路,希望渺茫,还是没有去冒险。因为只要去试讲,就得和原学校脱离关系。这样我还不得不继续在单位苟且偷生,也势必会给他们留下这样的成见:赵建明其实没什么能耐,不然的话早就远走高飞了。我承认自己没本事,即使如此,我也不允许他们今后再欺负我。如果谁胆敢再欺人太甚,我会拿起正义的拳头反击的,哪怕弄个鱼死网破。
前两天,为学校的招生工作,我又和同事运来往乡下跑了两天,不惜辛劳困苦。如果不是为了饭碗,谁也不想受这个洋罪。在同甘共苦中,我和运来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当我把悲伤的心事流露给运来时,他便给我出主意,让我找局长的上司直接说,只要上司一句话啥事都好办。我于是想到了远房亲戚,县政府的王县长。当我把这个想法告诉父母时,遭到了父母的拒绝,王县长与我们又不是直近亲戚,没有充分的理由,实在不好意思再找他。我心里明白,如果父亲不愿意出面帮助,我工作调动就真的无望了,不禁暗自啜泣起来。
种种迹象都在表明“我要怎样”的重要。我之所以没怎么样,那还是我有顾虑,有忧郁,有牵挂。我发现人常常处于一种模棱两可,左右两难的状态,一个小小的动力就可以改变主意,甚至初衷。说什么爱的路上海枯石烂不变心,说什么人生途中友谊之花永绽放。事实上一句话,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可以使人翻脸,覆水难收,一切尽在不确定之中。
7月31日这天,好容易和同事招了两个学生,第二天才能交钱报名。忽然听说招生指标截止到今天下午就不算事了。所谓“不算事”就是说,再招的学生就不能顶任务了,即使多招的也没有一分钱的奖金了。这是学校一看招生快招够了,为了少发个补助而采取的“英明”决定。看到这种玩弄权术的伪君子,我感到恶心和悲哀,恨不得一步离开这个鬼地方。在省城,教师的工资,一月一千多,这里一个月才是人家的一半,加之这样的境遇,我一颗安静的心又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于是,假期里,我忙里偷闲去了一趟省城。初试牛刀,我觉得有了点希望,接着又去了一趟。我的意见是做什么事都不能半途而废,凡事尽力而为,办成办不成听天由命。然而,当我到了省城,拿着市教委办公室主任老同学的介绍信到应聘学校自荐的时候,得到的只是失望。我带着一颗失落的心又回到了县城家里,坐在沙发上,向妻子晓英倾诉起谋职的艰辛。妻子安慰我说:“既然调动不成,别再跑了,还在那里干吧。你不是说权当是在那里上学的吗?人家上学还得交学费,你‘上学’还有工资。有多难啊!”我说:“人挪活,树挪死呀!”妻子再次安慰我说:“那咱不是没办法嘛!你就权当是刚调到那个学校的。”还是妻子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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