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
司衍瞧着快要坐到马车外去的小姑娘,微微挑眉,她那样子,像是他能吃了她一般。
“坐那么远作甚?”他沉着声音,面上略有愠色。
初慕笙心里本就惊颤,现在看他这样子更是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他不会将自己扔出去吧?
迫于司衍威压,初慕笙咬咬牙,嗫嚅着身子挪过去些距离,点到为止。
司衍摩挲着佛珠的手指一顿,薄唇微抿。
就这般怕他?
最终司衍还是没有开口,人都来了,住进他家了,不急,
来日方长。
太傅府到书院有段距离,马车一路行驶着。
清晨的阳光落下,丝丝光线透过窗牖射进来,打在司衍身上,衬得他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山水画,典则矜雅。
他端直坐着,风骨料峭,忽明忽暗的光线自他脸上略过,风骨清隽,纤尘不染。
就是这样一个超尘出俗的人偏生就生了一副古怪的性子。
初慕笙别开眼,心里暗暗思忖,她只是来求学,只要她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不做逾矩之事,司衍也不会拿她怎样的。
可偏头看向司衍时,心里还是免不了有些难过,她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身边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的人。
他这么大一个人,性子又古怪,保不齐她什么时候一个不小心就将他得罪了。
初慕笙压下心中酸涩,不行,不能这样,必须想个法子。
她小心翼翼观察着司衍神色,犹豫再三,还是作下决定,成败在此一举。
“三爷......”
“嗯?”司衍睁开眼,淡然看向她。
对上司衍目光那一刻,初慕笙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说着轻松,可真当到了这个时候,说不紧张是假的。
“三爷,我有件事情......”
“你说什么?”司衍偏头,好像没听到她在说什么。
“我有事情想和您商量。”初慕笙又重复了一次。
可司衍还是没听见一般,朝她这边偏着身子。
初慕笙提着裙摆,刚想挪过去,忽然一道黑影附身而来。
“你说。”司衍坐在她身侧,声音平静温和。
她一抬头,就迎上司衍询问的目光,这个距离,她几乎能感受到他鼻端呼出的热气,忽轻忽重,一下一下打在她脸上,惹得她呼吸都忘了。
鼻尖又萦绕着那股清冽的雪松味。
“你要说什么?”司衍的声音将她思绪拉回。
初慕笙垂下头,手指松开被抓得褶皱的衣裳,片刻,又抬起头来。
“三爷,我想和您商量件事,您以后不能随便将我丢出去。”初慕笙开门见山,一口气将心中想法全部说了出来。
听了她这话,司衍也是微愣,但面上平静依旧。
初慕笙浑身紧绷,手心直冒汗,脑袋发昏,嘴唇发麻,整个人五感都不受控制似的。
但比起长时间的担心受怕,这都不算什么,长痛不如短痛。
“跟我提要求?”司衍声音幽幽响起,眸子微眯。
初慕笙缓过来一些,微微撑起身子,“算是吧。”
司衍盯着她半晌,
“那你又有什么能跟我交换?”他眉头微挑,声音听不出喜怒。
“三爷想要什么?”初慕笙回答得很快。
其实初慕笙也有自己的小算盘,以司衍这种身份,想要什么没有,退一步来讲,他在她身上也得不到什么,只要他能答应,这种时候当然还是顺着他的好。
“你有什么?”司衍凑近她,语气平静。
司衍何等聪明之人,初慕笙这点小心思如何能瞒得过他。
初慕笙下意识往后退去,司衍不但没离开,反而更加逼近几分。
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整颗心都被吊了起来,二人带着各自气息的呼吸,紧密纠缠交融,亲密暧昧到了极点。
“三爷?”初慕笙有些急了,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初慕笙双手撑在身后,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
“你拿什么跟我交换?嗯?”他声音低沉沙哑,尾音微微上扬,好似带着钩子般勾人心魄。
蛊惑人心。
看着小姑娘的耳垂由瓷白变得粉嫩,司衍嘴角勾起,抽开身子坐回原位。
他的目的达到了。
思索一番,初慕笙拿出一本书递给他,“三爷,这是我在南江特意为您挑的,用这个作为交换可好?”
司衍不提,她差点忘了这事。
现下可以用这个作为交换,初慕笙心底还有些小雀跃。
司衍也如愿接伸过手来接过她手中的书。
在他伸手过来那一刻初慕笙能明显感觉到他温热干燥的指尖从她手心滑过,好似带着火星子般,燎得她手心发烫。
她猛地缩回手,像是热油溅在手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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