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外的马路上,明亮的路灯指引着“回家”的路。
却指引不了宋新航:远离老家的他在城郊租住着“单身公寓”——连客厅都会被隔成小间的公寓。
没车的他连公寓都回不去:就职的公司不在繁华路段,凌晨很少有车经过——出租车和网约车都集中在霓虹璀璨的街道。
幸运的是,加班的他不需要回公寓:这是公司福利——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同时考虑到员工加班后通勤不便,秉持“把公司当成家”的企业文化——准许员工加班太晚时在工位上休息。
连续加了五天班的宋新航就一直在享受这个福利。
当他终于熬到客户说OK:他没有最开始的欢呼雀跃,没有后来的呼天抢地,只是疲倦地趴在办公桌上。
……
喧嚣嘈杂的教室里。
后排、靠窗、被阳光侵蚀的座位上,竖直打开的课本遮住了趴在桌上的少年。
冥冥中,感觉背后有“东西”正在靠近,没来得及彻底清醒,他警惕地迅速转头……
水润晶莹的漆黑湖面,浮光掠影。
湖面镶嵌在白色……
这是一对拥有黑色眸子的漂亮杏眼。
微微上翘的睫毛,妩媚的双眼皮,长长的细直眉,白皙、光滑、稚嫩的皮肤……
能闻到她脸上的温热,轻轻触碰的鼻尖传递着她的清甜。
四目相对,岁月如梦……
……
她的眼神中有着三分好奇、三分紧张、四分兴奋与九十分的茫然。
率先反应过来的宋新航眉头紧蹙:这风景,很久以前,午夜梦回时见过。
这是什么?梦回午夜?再梦一回?
随后反应过来的女孩慌忙拉开距离,满脸通红的低下头。
不久,缓过神的女孩,听到了背后传来的笑声。
她挺直娇躯、昂起头,虽然红晕未消,却毅然转身,冲着过道对面、发出笑声的俊美男生喊道:“有什么好笑的!”
强行稳住发颤的声音,继续说道:“至少证明我同桌没睡觉,人家是在看书!还有!我赢了,你要认真学习……”
女孩说了几句话后,腮边只余粉红,转身看向还在思考的帅气同桌:不同于那个俊美如花的男生,同桌更有型更阳刚。
……
宋新航一时想不明白——干脆扔到一边,眼前可是午夜梦回的风景啊——要仔细看看。
乌黑靓丽的披肩长发被束成上翘的高马尾,柔和秀丽的脸庞,挺翘的鼻梁,檀口轻盈,唇若丹霞,带着一点男子的英气。
见他看着自己,同桌女孩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尤云燕。你呢?”
“我知道……我叫宋新航……同学,你好。”突然增加的台词互动,是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于是不太适应地回应。
“不用那么拘束,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请多关照哦。”她边说边朝宋新航挥了下手。
“那边那个,”她指了指后面的花美男:“是我小学同学,他叫周鹏。”
周鹏面色不太自然的与看过来的宋新航挥手示意。
宋新航也随意的挥手回应,重新将视线放回尤云燕身上:
灰色长袖V领T恤,粉嫩细长的天鹅颈,小荷挺起一点微妙的幅度,修身蓝色牛仔九分裤,露出一节白嫩、纤细的小腿……
“你再这样看我,小心我打你哦。”虽然看出来同桌的目光中只有欣赏、没有邪恶,但是被这样毫不掩饰的打量,尤云燕还是有点扛不住,忍不住出声提醒。
蓝白色37码的运动鞋。
“噢,好吧。”转过头,继续思考。
……
他现在迫切需要理清自己的状况:如果这是梦……
抬头四处打量、倾听:这也太真实了……太细节了……对话合情合理,吵闹也是声声入耳、含盐量极高……
如果,这不是梦: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要到哪里去?
万一,这是被外星人拷贝了深层记忆,情景再现,或者“缸中之脑”……
万一,这是万中无一的万一:重生了?怎么来的?我人没了?勤奋加班太卷了,要不得啊!
外挂呢?金手指呢?末日生存还是神秘复苏?
原谅他吧!他思维紊乱了。
总之,现在,需要确认。
怎么确认?
……
“你能帮我咬一口吗?”宋新航转身朝正在整理课本的同桌发出请求。
尤云燕一脸茫然的问:“咬一口?咬哪里……”
她上下打量的目光突然凝住,抬手就掐。
还好,没掐别的地方。
感受到右边胳膊像被针刺了一下的痛感,宋新航非常高兴。
但没等脸上的笑容绽放,他发现这痛是持续的,而且是跳跃的——尤云燕换着地方掐。
“我只是想让你帮我咬一下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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