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尚未亮起,一抹穿过云层的光,在天边好似调皮的孩子欲隐欲现。
整个丞相府中的下人已经开始在干活儿了。
白梨早早起床梳洗过后,带着婢女采樱穿过长长的回廊,一路向当家主母住的华阳院走去。
她住的芙蓉院是整个相府最偏远的院子,所以需要走很远一段距离才能到华阳院。
她之所以起这么早,就是要去给主母请安。
如今相府的当家主母,是定远侯嫡女,十四岁嫁给陆诀尘,到如今已有二十年的光景。
共孕一子五岁便夭折了,随后母家又传来爹爹战死的消息,身心接连受创后。
她大病一扬,亏空了身子,再无生育的可能。
白梨边走边思索,自己在这一方天地中无依无靠,不如抱紧主母的大腿,自己也能少吃些苦。
她之所以有这般觉悟,是因为她已经死过一回了。
她十二岁被卖进陆府做妾,直到二十二岁才怀孕。
十年的时间,陆诀尘去她院里不足七次,就是这为数不多的几次,她竟也有幸能怀上孩子。
可惜没等孩子出生,她就被人陷害与下人私通,陆诀尘勃然大怒,直接派人将自己悄悄沉塘。
想到此处,白梨目光不知不觉染上一抹寒凉。
当朝宰相陆诀尘,年三十六,是大醴朝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相国。
为人处世儒雅随和,不拘小节!
但白梨知道,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虽然她前世十年的时间,只见过陆诀尘七八面。
但她对那人的印象,依旧停留在她生前,他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来抓她奸情时的模样。
问都不问她一句,便让人秘密处置了她。
要不是天可怜见,让她回到一年前,还没有怀上孩子之前,她恐怕死都不瞑目。
既然重新活过来了,那她可就对某些人不客气了。
自从大夫人被查出不能再生后,陆诀尘便很少来她的院子了。
虽然是定远侯嫡女,又是陆诀尘明媒正娶的夫人,也逃不过年老色衰爱弛的魔咒。
陆诀尘不来这里,大夫人便像泄了气的球儿,整个人都颓废不已。
虽没有明说不让她们几个小妾来请安,却也时时推脱应付。
因此除了下人,便很少有人在踏足这里。
白梨以前自顾步封,自己住的又离这里太远,也常不走动。
可现在她要抱紧主母这棵大树,上辈子她被人随意克扣银两,炭火。
总是投告无门,如今她死过一回,突然通透了些,大夫人永远都是大夫人。
即便是陆诀尘在不待见她,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她时常来走动,下人也眼观六路,自然不敢明着在她那里胡来。
“姨娘小心,我们到了!”
想的太过投入,连到了大夫人的院门口,她都没反应过来。
采樱扶着她小心跨过院门,还不忘出声提醒她。
她们来的早,大夫人刚起正在洗漱,听到身边的刘嬷嬷回话。
将手中的脸帕递过去,款款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让她进来!”
大夫人身边的老人,自然事事妥帖顺意,恭谨的请白梨进屋。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白梨进去后,大夫人谢雨惜正穿着单薄的寝衣梳妆。
她脚刚踏进屋门,就规规矩矩的给大夫人行了一礼。
“夫人安!这清早日头还没出呢!夫人穿的这样单薄,可莫要贪凉!”
谢雨惜微微歪过头看她,语气轻淡的说道,“不是叮嘱过你,不必日日来请安,相爷的后院属你年纪最小,正是贪睡的年纪,怎的不在自个儿院儿里多睡会儿。”
“我整日无事可做,只能跑来夫人跟前讨嫌。”
白梨边说,边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来一件外袍,上前给大夫人披在肩上。
又顺手接过婢女手中的木梳,亲手为她打理头发。
“你呀!就是嘴甜,要哄的相爷开心才行,你哄我开心有什么用呢!”
谢雨惜说这话时,眉眼轻拢,好似说给白梨听,也是说给她自己听。
“今日就为夫人挽一个飞仙髻如何?”白梨边说边在铜镜中比划了一下。
“相爷每日都那么忙,哪有空听我胡说八道,我这不是也想学几个字,府里除了相爷,就夫人学识最好。”
谢雨惜睨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道,“哼,我说你这每日成昏定省的是为哪般,原来竟是将主意打到我这儿来了。”
白梨笑眯眯的回道,“可不是么,学生就该有学生的样儿,还请夫子不要拒绝我这个笨蛋!”
谢雨惜对她一根肠子,不知道拐弯的行为无可奈何。
“听听,都听听,我今日要是拒绝了,还成了我的过错了!”
谢雨惜说完,身边的刘嬷嬷笑着道,“白姨娘心灵手巧,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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