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荡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安稳!”
一夜无眠。
大年初二卫峥便告知老太太,他被调往前线的事,老太太顿时哭天抹泪。
她老来得子,好不容易将儿子带大,盼着他娶个媳妇安稳度日,却不想又要被调去打仗。
“战扬凶险无比,随时会丧命,这不是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老太太声泪俱下,可事实已定,再无更改的可能,白梨最是感同身受,如今谢执昀征战沙扬,不知可还活着。
卫峥安慰着老太太,“娘府衙说了,粟城兵力有限,需要从各个县镇抽调兵力,这期间最快也得一个月的时间。”
“我还能陪您些时日,您别难过。”
可他本就是嘴笨之人,连句像样的安慰都说不出来。
白梨听的直摇头,老太太要的是他平安回来,不是要的他何时离开。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卫峥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眉目低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梨看清楚了,春草自然也看清楚了。
晚上春香抱着谢望早早睡下了,白梨坐在灯下正做着绣品,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开门声。
白梨以为是谢望醒了,要找她呢,刚站起身准备开门,就听到卫峥的声音响起。
“怎的还没睡?”
白梨愣了一下,下一瞬春草的声音传来,虽然隔着门窗,她话音又低,但白梨还是听到她轻声回道,“嗯,睡不着起来走走。”
白梨连忙将蜡烛吹灭,将黑暗中的那点自在与心事留给那两人。
吹了蜡烛她便不能再刺绣,可又每晚都熬夜,她已经将睡眠时间缩短成了习惯。
这会儿睡不着,她便躺倒床上,闭着眼睛装睡,许是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过,又或者是门外说着悄悄话。
刺激到了白梨,她想起谢执昀的样子,那些拥着她时炙热的体温,还有他趴在自己耳边轻声叫着小娘子的调调。
白梨胡思乱想的头疼,干脆坐起身,裹着被子靠在床柱上。
第二日早饭过后,白梨正在喂孩子吃饭,卫峥突然开口说道,“娘,我想将春草娶进门,不知道您和白夫人可否同意?”
白梨听的吃了一惊,目光看向春草,只见她垂着头,默默收拾桌子。
老太太惊讶过后,立马欣喜不已的说道,“太好了,你终于想通了,娘早就想让春草姑娘做我儿媳的。”
“只是婚姻大事 ,可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你可有问过春草姑娘是否愿意?”
白梨点头道,“是啊!春草卫峥想娶你,你可愿意?”
春草抬头快速看了一眼卫峥,又将头低了下去,片刻才嗡声道,“春草心甘情愿。”
此话一出,白梨和老太太都高兴不已,老太太的意思是,如今动荡不安,怕是不能八抬大轿迎娶春草过门了。
可又不能委屈了她,卫峥一个月后就要去战扬生死难料,她又想让春草能为卫家留个后。
左右商议之下,几人一致认为,就自己一家关起门来为二人举行婚仪。
日子定在了正月初六。
白梨穷的叮当响,可春草跟着她吃苦受累,又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她心中总觉得遗憾。
手里握着谢执昀给她的那半块儿玉,白梨双手捧着摩挲了许久,直到冰凉的玉质上,传来温热的触感。
她才终于做出了决定,拿着那块玉找了个当铺。
白梨许久没有上街了,街上如今空荡荡的,当日初次进城时,街上还是一片繁荣昌盛的盛况。
如今却只有零星几个铺子在开着。
街上更是空无人烟,偶尔有一两个行人,也是行色匆匆。
白梨快速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便急忙赶了回去,她深知在外面待的时间越久,就越是危险。
离两人成亲的日子,只有短短的几日,白梨日夜赶工,才终于赶制出一件嫁衣。
看着大红的嫁衣,白梨微微勾着唇角,春香在一旁艳羡的说道,“夫人的手真巧,这嫁人真好看。”
“等你嫁人的时候,我也给你置办一件,如今我们手头紧缺,委屈春草了。”
春草却抚摸着那嫁衣,泪眼朦胧的摇头,“能穿着夫人亲手绣的嫁衣,奴婢已经知足了。”
“只是夫人将自己唯一的玉当了,为我置办嫁衣,我实在觉得可惜。”
白梨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我当你们是我的亲姐妹,如今你能寻得好人家,我是真的开心。”
“东西以后等我们有了银子,在赎回来就是了。”
初六一早所有人都早早起床,连谢望都起的很早,白梨收拾妥当后,便和春香开始打扮春草。
虽然没有八抬大轿,锣鼓喧天,但老太太还是将自己所有的传家宝,都拿了出来。
时间紧迫,白梨没来得及给卫峥做新衣,他便穿了一身暗红色的长袍。
看到春草身着大红嫁衣,他眉目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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