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执业还想再说什么,可看到谢执昀放空的眼神,他最终还是抿唇闭嘴。
粟城四月天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又因为下过雨,所以空气中尽是弥漫的土腥味儿,还掺杂着雨后特有的潮湿。
兄弟两人坐在院子里,不一会儿衣服上便沾染了水汽。
一壶酒彻底见底后,谢执业也沉静了下来,端着酒杯斟酌的说道,“还是给她安排个身份,就算日后将事情捅出来了,也不会被人逼迫。”
这话倒是没错,白梨身份本就低微,若是在捅出来她曾经是陆诀尘的妾室。
那不论侯府中的那些叔伯后娘,恐怕就连宫中的那位,也会出手的。
毕竟谢执昀如今已是真正手握兵权的重臣了,皇帝自然会忌讳,想方设法要拉拢他,其中最好的办法,便是给他赐婚。
而且还只能是皇帝后妃所生的公主,若是白梨没有一个可以让皇帝忌惮,或者有所顾及的身份。
那必然会成为别人手下的亡魂。
就算谢执昀手握兵权,高门显贵依旧保不住她的命。
这也是谢执昀最忌讳的。
“那依你之见,谁人比较合适?”
谢执昀眉目沉沉,如今皇子党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三皇子虽然是众皇子中,最为瞩目的一个。
但在没有过了皇帝的眼,依旧是白搭。
他如今看似手握重权,却犹如放在虎狼身边的一块儿肥肉,谁都不敢轻易动他,却又谁都对他垂涎欲滴。
而白梨的存在,会打破这种平衡,迟早让他葬身虎狼之口。
不过早晚而已!
所以在那些人捏住他的命脉之前,他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谢执业沉思了片刻,悠悠回道,“朝中局势不定,连太师都自身难保,所以我们只能从边境下手。”
谢执昀拧眉思忖,“此战威远将军不幸殒身,阿梨可做他的遗孤。”
谢执业眉目一亮说道,“这是最好的人选,威远将军家中只余一位年迈的老夫人,并未娶妻生子,若是嫂嫂能做威远将军的遗孤,那在好不过了。”
说完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谢执昀淡声道,“此事你去办,若是办好了,日后你的婚事为兄自然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谢执业轻笑一声,摇头叹气说道,“你好歹也是我兄长,你不管谁管我和执清?都说长兄如父,你倒是会撇的干净。”
面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兄弟,谢执昀没有多少血浓于水的感觉,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迁怒。
没错是迁怒。
虽然谢执业和谢执清两兄弟,并没有切实伤害过他,可是他们的母亲冯氏,却是实打实在他的年幼时的心灵中,添了一笔浓重的黑墨。
直到如今依旧挥之不去!
“我常年戍守边疆,家中许多事自然鞭长莫及,但你我一脉同枝荣辱与共,有事不必藏着掖着。”
谢执昀刚说完,谢执业便笑了,他本就长相斯文儒雅,如今爵位加身,竟也累积沉淀出一股沉稳的气度。
但在谢执昀眼中,这是个糟心玩意儿!
走一步算三步,脑子里盘旋的弯弯绕绕,比肚子里的肠子都多。
兄弟两人直到后半夜才各自回去。
回到房中白梨已经睡下了,谢执昀看着床上一大一小的两道身影,眼底一片温和。
第三日,粟城府衙迎来了一位贵客。
来人乃是大醴朝的六皇子云澜。
此人生母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宫女所生,在一众皇子中最是不起眼,连活着都艰难,更不用说是夺权了。
他此番来粟城,是因为生母殁了,而大醴朝的皇陵就在粟城的武龙山。
云澜年仅十四岁,身形瘦弱性子沉闷。
谢执昀与谢执业听闻六皇子来粟城,便专程赶去迎接了他。
白梨正坐在院中扶着谢望教他走路,看到两兄弟中间夹着一个羸弱的少年进了府衙后院儿,她连忙抱起孩子站在了一边。
“阿梨,过来见过六皇子殿下,殿下这是内子,威远将军的遗孤。”
白梨连忙跪下行礼,谢执昀不动声色将白梨是威远将军遗孤的事捅了出去。
白梨听后立马惊讶的低头,恰到好处的掩藏了自己震惊的神情。
“妾身叩见六皇子殿下!”
云澜顿了一下,敛下眉眼轻咳了几声道,“将军夫人快请起,从未听闻将军娶亲,不想竟是早已有佳人在怀。”
“威远将军为国为民鞠躬尽瘁,真是令人叹服,未能为他老人家送终,实感遗憾。”
说完又咳了好几声,谢执昀连忙道,“六皇子一片仁心,还请保重身体,这里风大还是先到厅内在叙。”
说着不动声色的挡住了云澜看向白梨的视线。
三人进去厅堂后,白梨这才犹疑不定的抱着谢望回了房间。
谢执昀并没有给她说过,让她做威远将军遗孤的话,刚才猛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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