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响一个炸雷,他又加上一句,雷公作证。
然后在名字上摁了血手印。
王冬梅拿起笔在下面写道。
我王冬梅非陈三不嫁,雷公作证。
王冬梅写完伸手去捉剪刀,陈三急忙握住她的手,缓缓举到唇边深深地亲吻,说:“用我的一样。”
陈三把血手指,在王冬梅的拇指上抹了抹,王冬梅用力摁下去。
王冬梅找了布条一边小心翼翼的给陈三包扎一边说:“傻子,就不知道先写好再割,看看流了多少血。”
甜美的日子就像沸腾的水终归要冷却。
高中毕业后王冬梅在县城里做了售货员,陈三没有好的出路只得回家种地。
陈三家里穷,房子也破旧,他父母实在无法跟王冬梅家提及这门亲事。
王冬梅家也睁一眼闭一眼,孩子还小等等再说吧。
陈三和王冬梅心头沉甸甸的,不知道往后该咋办。
俩人见了面东拉西扯的拉闲话,谁也不提起以后的事。
可闲话是风,以后的事是墙,风难免要遇到墙,说话内容无意间触及到现实这堵墙,俩人便瞬间沉默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便在沉默中灭亡。
这样过了大半年,陈三不能再沉默了,他毅然决定北上去省城打拼赚钱。
临行王冬梅挽着他的臂弯,头轻轻靠在他肩头上说:“去吧,好歹我会等你回来。”
进城后第一个春节,陈三没有回家,因为没挣到钱。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陈三认识了马老板。
那年马老板有个急活要用工人,可时值年根岁末,眼看就要过年,去哪儿找零工?
寒冬腊月,北风凛冽,在零工聚散的桥头还真有一个小伙子蜷缩在军大衣里,破车子上一块揽工的硬纸片子在风中飘摇。
此人就是陈三。
年后马老板把陈三介绍到一个工厂打工,厂里活不多的时候,陈三就来给马老板跑跑腿,一来二去耳濡目染,陈三动了做生意的念头。
一年后陈三正式下海,小打小闹的做起小买卖,摆地摊,收古董,搞装修,倒腾蔬菜,只要能赚钱他就干,他不怕辛苦不要面子可以不吃不喝不睡觉,他只要赚钱。
又过了两年,陈三回家翻盖了新房子。
新房子盖好,陈三却被公安关进了监狱。
等他从监狱出来,已是两年之后,此时王冬梅已经远嫁到百多公里外的另一个县城。
陈三听人们说王冬梅出嫁那天很平静,除了仪式上的必须说的,再没多说一句话,上下婚车进洞房也不用人搀扶,宾客让她喝酒她就喝酒,喝的脸蛋和她身上的嫁衣一样红艳艳。
陈三出狱那天王冬梅赶回家来看他。
村里的人见冬梅回来了,便纷纷起身告辞。
屋里扣箱上座钟嘀嗒嘀嗒的响,王冬梅立在屋门口,像是疲惫的没气力再走一步了,她看着他。
王冬梅哭了,泪水无声的淌过面颊,后来她慢慢依着门框坐下去,双手捂住脸呜呜的哭,哭的肝肠寸断。
王冬梅的婆家在县里有势力,结婚前就把王冬梅安排在县运输公司上班。
后来单位效益不太好,陈三回来后王冬梅办了停薪留职也下海经商,开起了公司。
两个人互相照应,几年来生意顺风顺水,挣了不少钱。
姚满满说王冬梅比陈三强,能说会道精明的很,陈三人挺仗义挺实在,见了你就知道了,我叫他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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