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察打开包,钱一摞一摞拿出来放到桌上,看看党小苗说:“还琢磨啥呢?姚满满床下找到的,还装傻,老老实实讲吧,对你和姚满满都有好处,王冬梅是怎么交待你俩的,你俩是咋想的,咋办的,不用编故事,老实讲就好。”
党小苗原本于震撼之中尚怀一丝丝侥幸,怕是警察拿了道具诈他,此时听警察说出姚满满床下的话,知道这不是道具,便彻底放弃了最后一丝幻想。
警察是怎么找到姚满满家去的先不去想了,想也没用,现在当务之急是把事讲清楚。
说清楚了是事件,说不清楚就是案件。
于是党小苗便把整个过程复述一遍,王冬梅如何叮嘱包只能交给她本人,后来她疯了,他们又是如何去医院看她,又联系她家里人,得知王冬梅一个月就能出院,他和姚满满就决定还是等王冬梅出院后把包交还她本人。
老警察一边听一边微微点头,另一个人埋头在笔录纸上写着。
党小苗说完对老警察说:“向您保证,句句属实。”
老警察点支烟,靠进椅背里说:“这就对了嘛,啥就是啥,没偷没抢,怕啥,早说多好。”
党小苗觉的有必要再往深处聊一聊,就说:“领导,我希望钱你们还是交给王冬梅本人,别给她家里人。”
老警察瞧了瞧他:“为啥?”
党小苗说:“在省城请她家人吃饭,她那个堂哥就说要建砖厂啥的,急着用钱,我猜这报警也是他干的,钱给了他能行?!”
老警察笑了:“还挺江湖,这是你操的心,好了,知道了。”
老警察又问:“这包里除了钱,还有啥?”
党小苗说:“包里东西我俩没动过。”
老警察问:“有人说陈三倒卖金子,这个事你清楚不清楚?”
党小苗一听心里恨的发烫,暗骂堂哥他妈不是东西,找钱就找钱,说人家陈三的金子干啥,人都死了,碍着你蛋疼了。
“不知道,这事人家也不会和我们说。”党小苗回道。
老警察嗯一声,拿过笔录看了一遍,叫党小苗过去,签字摁手印。
又看了看没问题,跟党小苗说今天就到这吧。
有人把他带回值班室指了长椅说:“就这儿待一晚吧。”
姚满满和李向东没有在值班室,不知道关在哪儿。
他一个人慢慢躺下,这一天折腾下来早已身心疲惫,头一歪便睡过去了。
几天以后,他们仨才知道事情发展至此的原委。
原来王冬梅堂哥来到县城报了案,又怕警察不上心,就领着冬梅父母去了军军家,请军军他爸张怀禹帮忙督促公安局破案。
张怀禹刚刚升任县长,此时需要格外谨慎低调,决不能有其它声音,不能出乱子,可偏偏这当口“后院”事端频出。
儿子儿媳闹离婚,儿子雇人行凶,事情败露锒铛入狱,儿媳又扬言手握王光明受贿的证据。
所谓证据他没见,王光明说冬梅只给他看了其中一页,上面写着他的名字和一串数字及礼品明细。
王光明说没有看见日期,笔迹也不熟悉,搞不清笔记本内容是真是伪,也不晓得王冬梅从哪里搞到的。
张怀禹靠在宽大的沙发里,闭了眼,缓慢的思考着。
冬梅这孩子本质还是不错的,和军军闹离婚日子过不好,实事求是讲军军的责任要大一些。
离婚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在他这样的家庭,他更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可日子毕竟是孩子们自己的,如果两个人确实缘份已尽无法挽回,那就好聚好散,离婚嘛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可是以军军妈妈为首的几个人,要借此事教训一下冬梅和一个叫陈三的人,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他们为此串联有关部门又是封存又是检查,冻结人家银行账户,简直是昏了头,胡闹。
本来是生活中普通的一件事,却被逼成了一件不普通的事,搞出“炸弹”来。
他很恼火,不得不亲自干预,本来嘛,就算没有其它原因,也不能这样搞,毕竟曾经是一家人,何必苦苦相逼呢。
在他的强势干预下,婚离了,证据销毁了,一切似乎都平息了。
他还没喘口气,不料军军不依不饶又生出事端,竟然搞出人命来。
王光明又跑来说炸弹也许没有完全销毁。
什么炸弹?!
如果是真的,而且在这节骨眼上点燃了爆炸了,对他这个刚刚上任的县长,无异于当头棒喝,王光明毕竟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出了问题,该怎么对待王光明呢?
以他对王冬梅的了解,这孩子是不会造假或使诈用下三滥的手段的。
那么这个所谓的笔记本,到底是什么来路,里面到底有什么内容?仅凭几个名字一串数字就断定是一个“炸弹”,谁又会制作这样的炸弹呢?
他决定和冬梅好好聊一聊,他自认为作为曾经的家长他还是慈爱宽厚的,也是有话语权和影响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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