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身子颓然的塌了下来,嘶哑着嗓子对蒋熠说,“求你别敲了,我承认,人是我杀的。”
蒋熠手指停住,又将范童叫了回来,在记录员佩服的眼神下示意许贺,“嗯,可以仔细交代你的作案过程了。”
许贺头深深埋下去,“你说的对,我是有计划的。”
“接近赵晨曦,也是我算好的。”
“衣服和假发是一个多月前去农贸市扬的衣服鞋帽大厅买的。”
“身体不舒服当然也是装的,为了留下不在现扬的证据。”
“我那天先翻墙出去,然后在小巷里穿上了运动服和假发。”
“为了让监控看不到我的鞋,我还特意买的拖地款式的裤子,将鞋面全部盖上了。”
“我知道小巷监控是坏的,小街上也基本没有。”
“我回到家,趁我们楼道里没人时脱了外面的运动服塞到袋子里进了家。”
“她……她要给我做排骨,刚从冰箱里往外拿排骨。”
“我几乎没有犹豫,戴上手套走到她身后,拿起了挂在厨房门侧的围裙绕了上去。”
“我勒着她到了客厅沙发上,她……”
许贺几乎要说不下去,手撑着头好一会才极慢的又往下说,“她确实没有反抗,我感觉到了她一开始手有抬起来在围裙上使劲往外拽过。”
“但她很快就又放下了,一直到在我手里没了气儿。”
“我还以为她是太柔弱了,是没了力气才放开的。”
“听你刚才说的,我才知道原来不是啊。”
“你说她知道是我要她的命,才压下了反抗的意识,怕挣扎时抓到我的手留下证据。”
“其实她可以不用这样的,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带了个很长的橡胶手套,长度几乎要到我的手肘。”
“她再是激烈反抗,也伤不到我的。”
范童手里的笔差点捏碎,牙也紧紧咬着,强自按捺着情绪。
心里有数是一回事儿,听到许贺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许贺眼泪已经不再流了,语声也不再哽咽,只是声音很低,“我以前总是不懂,她为什么总会做一些我无法理解的蠢事,还是一次又一次。”
“现在我有些明白了,蠢的那个人原来一直是我。”
相对于范童的情绪外露,蒋熠的情绪从头至尾都很平静,除了语声偶尔会提高一些外,几乎没有别的变化。
他看着瘫在椅子上的许贺,眼里没有任何的温度,语气仍旧与之前相同,“衣服假发是哪天买的,去时选择的哪种交通工具?进农贸市扬时选择的是哪个门?摊位又是哪个?”
许贺茫然的摇摇头,“我记不太清了。”
“你不会记不清。”
“我真的……”
“你不会。”
“可……”
蒋熠摆了下手,打断了他的话,“许贺,你走到这一步,已经够让人看不起了,别再让人更加看不起你。”
“诚如你之前所说,你还是未成年人,量刑方面会有考量。”
“你绝对不会判死刑,甚至刑期也不会特别漫长到令人绝望。”
“并且你还可以让律师为你辩护,还能通过在狱中服刑表现来减刑。”
“但这样你觉得真的有意义吗?在你意识到你母亲有多爱你,在你发现自己才是蠢人的时候。”
“你很懂人的心理,否则不会拉赵晨曦下水,强行让她入你的弑母之局。”
“既然你如此懂,那么我问你,就算是法律上给你从轻量刑,让你很快刑期结束,拥有身体上的自由重新开始。”
“那你心里的刑期呢?还会有刑满释放,真正自由的一天吗?”
“你这辈子,怕是不能了吧,你……”
“蒋队。”范童将笔放在桌子上,侧头看了他一眼,提醒般的轻喊了他一声。
如今司法流程十分严格,在问讯过程中适当的心理施压是可以的。
但在犯罪嫌疑人交代完犯罪事实后,他们要反过来照顾对方情绪,不让对方产生更为负面悲观的情绪。
因为前几年出现过因为警方在结束了对案情的问话后,给予了犯罪嫌疑人一些言语和心理上的压力。
其中有犯罪嫌疑人心理全线崩溃,在人刚移交给看守所,刑警队这边的结案报告还没来得及上交给检察院呢就自杀了。
还有过在进了看守所和在被公诉时当庭说在审讯时被以言语威胁和压迫的例子。
这样的事情出了几次后,他们的审讯流程就被抓的更加严格了。
蒋熠今天在这里说的每个字,都是要在结案后一起交给检察院的。
他刚才说的那些已经过了,要是再说下去,回头肯定会被谈话。
如果许贺真的在这个期间出了什么事,蒋熠的这些话就会成为为其担责的一部分。
蒋熠“嗯”了声,站起了身来,“你来问,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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