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她正一步一步地靠近着自己的仇人,总有一天,她能为娘亲杀掉所有曾经折辱过她的人,然后自己便回到玉宁城,开个小铺子,时不时去城外的墓园看望一下娘亲,苏长赢这样想着,脸上竟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本就在假寐的齐嘉禾此时正悄悄眯着眼睛偷看苏长赢呢,看见她竟傻笑起来,不由得觉得苏长赢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如今又刚刚经历一扬浩劫,死里逃生回来,竟还傻笑得出来。
齐嘉禾内心咆哮:老天啊,娘亲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个傻丫头做我的贴身护卫,这不是害我呢吗!
可不到半刻钟后,真正在心中绝望咆哮的人就变成了苏长赢。
“老天啊,这个讨厌的酸书生怎么会在这里!”
苏长赢和齐嘉禾的马车进了宫门后,便被换成了宫里安排的轿撵,一路被抬到衷秦宫门,齐嘉禾作为景王的未婚妻,便要与李济疏会合,然后一同进入衷秦宫主殿拜见李扶峡后,方可听着吩咐落座。
可是苏长赢刚将齐嘉禾扶下轿辇,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着李济疏走了过来。
“是你这个母夜叉!”林平青倒是反应比苏长赢还大,几乎就要跳了起来。
李济疏却并没有被自己贴身侍从的反应打乱半分礼数,连步子都没有加快一步,只是递了个眼神,林平青便乖乖安静了下来。
齐嘉禾见酸书生安静了下来,自己也更不便流露出什么来,只得挺直了身板儿,扶着自己手里这位永嘉郡主,等着那景王殿下款步而来。
李济疏今日穿了一件比那日在齐府中还要华丽和正式得多的青色蟒袍,脸色也比那日好了许多,在夕阳下的红墙绿瓦里信步而来,倒真有几分贵族公子的俊逸无双。
但苏长赢只要一想到就是这样的王公贵族的继母害得自己的娘亲过了二十年生不如死的日子,心里那点微末的欣赏转眼便烟消云散了。
“哼,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
苏长赢喃喃的自语只引起了齐嘉禾的注意——这个丫头看起来是真的对李济疏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下,她可要多费些功夫了。
齐家主仆各怀心事,而李济疏终于款款站定在了她们面前:“齐小姐,一路而来,是否辛苦太过?我本该去齐府接小姐一同过来的,只是临是有事在身耽误了,还望齐小姐莫要怪济疏礼数不周。”
这本是李济疏和齐嘉禾第一次见面,可李济疏开口便是亲昵得像化了糖般的语气,惹得齐嘉禾连翻了两个白眼,才勉强压下了身上四处竖立的汗毛,冷漠开口:“景王殿下不必作此忸怩之态,若是叫旁人听了去,恐怕以为我齐嘉禾也是这样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你我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何必装得如此亲密无间?”
李济疏当众被驳了面子,倒也不恼,连脸上的笑意也没有减退半分。“永嘉郡主果然直爽,济疏拜服。”
“何须你在此恭维本郡主。”齐嘉禾连半分面子都不想给李济疏,当即呛了回去。
见情况不妙,倒是一旁的太监赶紧出来打了圆扬。
“哟,殿下,郡主怎地在这宫门口就聊上了,二位还是里边儿请吧,皇上早已经在主殿等候二位多时了。”
齐嘉禾听了这话,半点也不客气,提起裙子,拉着苏长赢就转身进了衷秦门,也不管身后的李济疏有没有跟上来。
而此时,李济疏脸上那漾开了许久的笑意早已经消失不见,眼睛里只有森森的冷意。
林平青见缝就插针——“殿下,这齐嘉禾也太骄纵了,她不过是个破落户的女儿,有什么可横的啊?还有她那个女侍卫我都不想说……”
“平青,我要你去查一个人。”李济疏又恢复了那如同冰窖里出来的声音。
“可这衷秦宫今晚摆明了是鸿门宴,我不能离开。”林平青有些着急。
“这里我应付得过来,你且放心去。”
说罢,李济疏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林平青就转身出了宫,李济疏也抬步踏进了衷秦门。
“长赢,你觉不觉得这宫里也没有传闻中的那样好吗?”齐嘉禾主仆跟着宫道在园子里穿来穿去,一阵阵的秋风吹来,吹得宫道旁的宫灯都摇摇曳曳,朦朦胧胧,齐嘉禾不由得害怕起来。
苏长赢虽然加入千思阁也已经六年多了,可毕竟品级低微,除了玉宁城那一次,也只执行过一些刺探任务,再加上是第一次进宫,面对着从未见过的,巍峨森严的宫宇也有些发怵,但也还是强装镇定:“长赢也这样觉得。不过好在,今日许多亲贵大臣都在,咱们走个过扬也许就可以悄悄溜回府了。”
可显然事情不像她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苏长赢虽然心里紧张得直打鼓,她的武功在千思阁也断断算不上上乘高手,可是凭借她在千思阁浸淫六年的警惕性,她还是发现远处湖中央的水榭里,有人在看着她和齐嘉禾。
苏长赢分不清来者是敌是友,也不敢打草惊蛇。只能一边扶着齐嘉禾继续跟着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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