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梦 章节目录 第1章 家变(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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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之梦

    作者远牧

    山风在漆黑夜里肆意的呼叫着，小山村几户人家早早熄灯睡觉了，偶尔的几声犬吠让夜更沉寂，只有呜呜的风与茅草撕扯着发出的悉嗦声，像是一个女人的凄凄哭诉，令人毛骨悚然……

    只有山凹平坦处一户三间房屋的窗子，透出昏黄色的光，映照着门前形影相吊的蔢?树影。

    大开的房门，又只见门厅正屋一幅黑漆漆的棺材，迎门摆放。棺材下面的一盏长明灯的火苗，在山风中忽明忽暗，映照着一对蜷缩在墙角麦桔草铺上相拥而泣的母子……

    妈妈杜明兰，紧紧搂着十岁的儿子，浑身象筛糠似的抖着，她吓坏了，那惊悚的扬面一次次在脑际回放……

    前夫在生病之后，好似换了个人，二十年来的恩爱全然不见，只愤恨为啥这种病会落在自己身上，不甘的绝望驱使他深更半夜常常躇立在明兰床前，默默地叮着明兰，狰狞的眼神让明兰像遇见鬼样失声尖叫，后来明兰睡觉就会把门用木棒顶上，使劲摇一摇很结实，才肯睡去。

    有时他呓语着:"杜明兰，我不能这样放过你，我就睡在你的大门对面守着你，我就是做鬼也不放过你"的昏话。

    明兰吓的不轻，这种恐惧在前夫即将魂归西天时，达到了顶峯，因此，在前夫颤抖着声音说:“兰，兰儿，你过来到我跟前来，你是不是让我平日说过的话吓着了？你是我儿子的亲妈，我咋会害你？"

    明兰还是不敢靠前只颤抖着声音问:"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买。只听见他呼呼噜噜的声音:"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明兰听着像是"想吃桔子想吃桔子”，她不由分说抓起桌子上的包包，蹬上了除了铃不响，哪里都响的自行车，逃也似的向县城奔去。

    其实县城离她们家也只有三四公里路，平日里有事无事县城转一圈，也就十几分钟，今天却觉得路实在是远，两腿发软怎么样使劲，也蹬不动那车。

    好容易来到集市，买完桔子，又想起这人若咽气有很多事情要办，尽她所能想到的一一置办，但是终究还是得找个人帮忙。便找到小时候一个院里长大，与她同岁的发小三娃子。

    这时的三娃子一听这种情况，知道明兰夫家三代单传，守他一个男丁，这会家里也没人了。邻里也因他们夫妻不和，家道不顺，加之明兰在几十里外乡村当老师，平日里疏于与邻里来往，很少有人上门。现在这种情况，他不上前，怕是再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了。

    想到这些，不免对明兰又多了几份怜惜，毫不犹豫的就骑着自行车，连家里人都没来得及打招呼，便跟着明兰一起前往。

    在三娃的提示下，明兰才想起给西安两个女儿打个电话。一路上明兰都在想，“西安两个女儿也不知能否赶上见她爸一面……”

    终于到了家门口，折磨了明兰数月的鬼魅般的呓语，在此刻消失了，明兰浑身颤抖着拽着三娃衣襟走进了堂屋，拉开了电灯开关。

    昏黄的光亮照亮了狭窄昏暗的房子，鬼魅般的呓语，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房间里异常安静，安静地叫人毛骨悚然，明兰只清楚看到了前夫那张黝黑泛青的脸。

    原来嗓子眼里还有些呼噜声，喘着粗气起伏的胸膛，也在此刻安安静静地埋在被子下面。只有五根鸡爪一样的手指，伸出被子，好像费力的要抓住什么东西。

    明兰尖叫一声软瘫在地上。

    明兰想不起临走前夫到底说的哪句话。

    她说的是什么？

    是来不及了还是想吃桔子……

    明兰陷入了昏沉的黑暗……

    虽然他们离了婚，但是，离婚这几年若即若离。感情虽然已大打了折扣，毕竟这个曾经与她同床共枕二十年的男人就这样走了，走时床前竟一个人没有。她惊骇的流不出一滴眼泪。

    三娃子拽起明兰，把她放椅子上，厉声说:你不能这样，这个样子怎么行？还有很多事要办。″接着提醒她:“让儿子来床前给他爸磕几个头，找个盆烧几张纸”。这时明兰才想起儿子，“儿子，儿子呢？儿子……”

    明兰恍惚记得出门时让儿子守住爸爸，这也有两个时辰了，咋不见儿子呢？二人滿屋搜寻儿子，竟在厨房一堆玉米杆里有人应声。

    原来，十岁的小希百无聊赖地一边守着爸爸一边做寒假作业。眼看天要黑了，屋子里火盆炭火也熄了，冰窖似的屋子没有一点儿热气。儿子害怕，不敢近爸爸床前，他跑到院子里，冷风?飒地吹在小希脸上，疼的钻心。

    他只好坐在堂屋门槛上，望着对面弯弯的山路，嘴里念叨着：妈妈快回来呀，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他自己想着法的安慰着自己，我数一百下妈妈就会回来。一百数够了，对面山路上仍没有人影。他又说再数三百，妈妈一定回来。于是闭着眼睛数，三百到了，对面山路上还是没有人影，他想再数一千，妈妈一定会来！

    一千数到了，小希不敢睁眼，他害怕看那空寂无人，风吹茅草呜呜作响的山路。

    他的脚冻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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