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想起丈夫对她的好处,禁不住泪流滿面,到底她们是结发夫妻,况且自已为他生了三个孩子。也曾有过灯下猜谜,枕边甜言蜜语的时候。竟然不知道他得的是肝癌,直到临终不行了,他才实话相告。
她也觉得夫妻一扬,她和孩子们都没有尽到心,除过他自己去医院做了诊断,竟然再也没有治疗过。心中的愧意让他更不敢抬头往山上看。总觉得有双眼睛在偷窥着她。
有时又在心里诅咒这个死鬼,恨的牙痒痒的,耽误了她的青春不说,临了临了吓唬她,让她整日良心不安,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
她是越想越恨,也越想越怕,丈夫的诅咒像噩梦一样缠绕着她,她不知该怎样才能摆脱这阴影。一天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心里慌慌的,不知这颗心该在哪儿安放的好。
过了头七,孩子们上学的打工的都走了,只有三娃子陪伴着她,帮她料理着后事。
说是料理后事,哪里有什么可理?家里一贫如洗,除了几床被褥,一应家俱都被早些年堵住门要账的拿去顶债了。也没有什么人需要安置。丈夫生前租的几亩坡地,他自感不行时也已经交与村上,村上看他无力偿付租金,也就黑白不提了。
夲想办几桌酒席,答谢一下村里来帮忙的乡邻,连一分多余钱也拿不出。明兰愧疚的也只能叹息流泪。
三娃子劝她:"日子长着呢,等孩子们大点了,有机会再报答也不迟。"
那三娃子也是有家室的人,放下手里包揽的工程,来陪他终究不是常事。
三娃子劝她:“开学了,你还是回学校住吧,学校终是人多点,工作起来也能转移视线,把有些事能忘就忘了吧。”
明兰说:“开学时行,放假星期日咋办?,学校人走完了,住那儿也不行啊,何况儿子放假回来也没地方住啊!”
“不管怎样,先到学校,以后的事慢慢想办法”三娃子见她精神恍惚,就强制性的将她行李收拾妥当,硬生生将她送到了明兰工作的小学校。
说也奇怪,自明兰丈夫安葬后,明兰的好事竟一桩桩地来了。
在三娃提示下,明兰想起了儿时的发小玩伴蓝翎,听说现在做了政府哪个部门的领导。虽然两家大人也算是世交,但是上中学时不在一个班级,后来蓝翎又去了省城读书,文革期间也是各在各组织活动。关系早都疏远了。
明兰心里没底,不知她能不能出手相助?
几经犹豫的明兰,想起了和蓝翎小时候的事情。她和蓝翎三娃子是在一个院里长大的玩伴。每年夏天她们一起下河摸螃蟹,冬天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饿了分吃家里带的食物,谁家饭好吃,她们就在谁家吃,几家大人关系也处的像一家人一样。
蓝翎敢说敢做敢担当的性格,多少次帮她解围救难。有男孩子欺负明兰,蓝翎拉着她去找他们说理,必须赔礼道歉,不然就请老师来分辩是非。
这些个过往让明兰对蓝翎有个基本信任,终于在一天周末,大着胆子,径直去敲了蓝翎家的门。
门开时看着蓝翎惊诧的眼神,让明兰很不好意思:“呃?明兰?你咋来了?”蓝翎客气的声音里透着诧异。明兰尴尬的笑着,双手插在衣袋里,低头闪身进屋,自己就沙发上坐定。
蓝翎快人快语,一边说着一边沏茶拿水果,像招待客人一样。
沙发上坐着的明兰,在暗自观察着蓝翎,几年不见这蓝翎,倒是显得益发的出众,她身上有一股气质,明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描述,反正是到她跟前十句话变成三句。
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让明兰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跟我说说,你这些年怎么样?”一句话问到了疼处,明兰眼圈立马就红了。断断续续讲着她丈夫去世的事情。
当她讲到那夜孤儿寡母守着那一盏孤灯时,蓝翎脑际立马闪出一组画面:黑漆漆的夜,瑟瑟山风吹着那一盏幽幽的孤灯,墙角相拥着一对瑟瑟发抖的母子,那是一组什么样的镜头啊!由不得一阵邻惜之意涌上心头,“你咋不进城找人?总有一些故旧的朋友啊!”
明兰擦着眼泪:“一切也就过去了,最叫人受不了的是眼下,每周回去,不能面对叫她日夜难安的孤魂。”
只见蓝翎脱口而出:“那就不在那儿住了。”明兰为难的低下头,”接着蓝翎又说:“你想让我帮你做些什么?找个地方住?明兰望着蓝翎,眼睛里分明是在等待。
“那这样吧”几十年没有来往,蓝翎那爽快性格仍是没变:“我在单位家属院收回的旧房子先给你找个住处。星期六假期你就和儿子过来住。〞
就这样,一句话,一宗让明兰颇费脑筋的事很轻松就解决了。
也就奇怪了,从这以后,明兰不仅心情大好,又一桩盼了十几年的喜讯也从天而降了。
熬了几乎二十年的民办教师是在蓝翎“坚守〞二字的指令下,明兰多年来无可奈何的坚守着。
其间眼看着一批批民办教师通过各种渠道都转正了,明兰失望了。凭着自已的年龄,考试复习也记不住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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