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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泉边 章节目录 第66章 世事难料病夫痛,西窗白梦过长宵(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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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源明躺在床上,仿佛听到医生与秋姨的谈话,是关于自己的病,但由于身体虚弱,他没有听得很清楚。或许对于一个白血病患者来说,生命只是咫尺的距离,袁清铃很伤心,在他的床边低声哭泣了很久,他想喊袁清铃,不要哭了,为了咱们的孩子,一定要坚强,可是喊了很久,袁清铃都没有听见。他慌了,忙从床上坐起,才发现原来是个梦。

    时间已是晚上了,黑帐已经拉下了,但外面的霓虹灯仍把整个城市照得通明,袁清铃不知哪儿去了可能已经回家了,因为明天还要看店。源明忽然很想动,他害怕自己会在不经意间离开这个世界,他想把整个世界都看清楚。他缓缓地移到窗台前,缓缓地打开窗户,世界是如此急促,车辆慌乱的鸣着笛,人群像蚂蚁一样的穿梭。而到了家,情侣们在甜言蜜语,姐妹们在欢歌笑语,兄弟们在侃侃而谈,父亲对着儿子在谆谆教诲,而自己是如此可怜,不能投入到这一切,源明一阵感伤。“为什么是我?老天,你为什么安排是我?”源明很悲痛,捶打了一下窗台。天空忽然滑落了一颗流星,像是自己在天空滑落。源明心想,或许每个患绝症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问题,可是为什么又不是你呢?作为成千上亿的微尘,灾难就像是陨石坠地,谁都可能被击中,那为什么不敢去承受这份残缺呢?而在这儿怨天怨地,苦苦等待生命的终点。

    电话忽然响了,源明转过身打开灯,去接电话,可没人说话,是不是秋姨?想到了秋姨,恐怕这辈子也报答不了她了,是她让自己能够生存,让自己有个家,让自己享受教育。自己还未好好孝敬她,甚至连一声正经的“妈妈”都未喊过,现在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忽然想到了史铁生,那位20岁断腿的作家,身后那位博大的女性,母亲确实不需要儿子为自己付出太多,当厄运传来之时,母亲恨不能自己背负这种厄运,然而,事实已经发生,母亲只有尽量去抹平儿子受伤的心。

    半晚的凉意,让源明有些发抖,或许由于自己的免疫力太差,他时常感觉自己很冷,这种冷不是靠被子能解决的,一个小小的病毒传入体内,都让他痛苦不堪,医生警戒他,不要走出病房,不要打开窗户,就是为保护自己。天空装满了星星,有游动的像浮虫,有一闪一闪似孩子的眼,有光芒四射像夜明珠,星星下面是万家灯火,分不清哪是星星,哪是灯火,黑帐隐隐约约勾勒出房屋的轮廓。源明被人与自然和谐统一的画面久久感动,似乎这画面产生了很久,又似才刚产生。这么美的画面,不知还能看几回,人,不就在遗憾中度过么?你看了万里长城,没看金字塔,是遗憾;你看了埃菲尔铁塔,没看自由女神,仍是遗憾。就算看完了整个世界,那宇宙的风景又是何其多?人还是学会满足些,源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笑。

    午夜的钟声敲荡在这个城市,这一天又过去了,生命又少了一天,可是谁又能挽留时间呢?源明忽然很惆怅,他抬起头,窗外的一轮弯月正在游动,它游动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窜过云雾,它未停下,又匀速的跑向岸边。人生短促却又漫长,一眨眼,就是一天,可是一天又要一分一秒的过,时间对谁都公平,但对自己残酷,源明长叹了一口气。源明忽然想到自己离开人世,静静地躺在床上,静静地停止呼吸,静静地凝固血液,他身体发虚,不觉抖动了几下,呆呆地看着雪白的墙壁。为什么如此软弱?源明心中在怒嚎,不是说好了,要去承受这份苦痛,为何还未开始就要退缩?你要坚强,因为有秋姨、清铃、子鸣、三郎、笑天、承受、林荫还有我的孩子。源明知道他今后走的路会更危险,他必须拿出百倍的勇气去面对。源明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手册吃力的写着,很晚才睡觉。

    林荫和王子鸣回到上海,走在阔别已久的上海街头,想到病重的源明,王子鸣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来到源明的病房,看到源明一脸苍白,林荫握着他的手心疼的说:“源明,你怎么了?会好的。”源明淡淡的一笑,说:

    “没事,荫子,一点小事,不是不让你们过来嘛,怎么还是来了?”

    “是我让他们来的。”秋姨说。

    “源明,你看我们都是20多年的兄弟了,你不让我们来,我们会安心吗?”王子鸣说。

    “我是害怕耽误你们工作。”源明说。袁清铃安静的为他俩端来两杯水,看着一脸憔悴的袁清铃,林荫说:“清铃,别太抑郁了,对胎儿不好。”

    “怎么,承受没有过来?”秋姨问。

    “他还有点事,过几天来,这是他为源明折得纸鹤,他说源明见到了,自然就知道了。”王子鸣把纸鹤递给源明,源明拿着折得很精制的纸鹤,摸着纸鹤的翅膀说:

    “这小子还没忘呢?那是小时候,我在静思屋折了一只纸鹤,承受看到纸鹤很漂亮,也自己折起来。他不会折,我就跑过去教他,可承受脾气很倔,不让我教,自己瞎搞,折了半天,一只简单的纸鹤还没有折出来。我的早已飞上天了,急得他眼泪都冒出来了。我坐在他旁边,耐心的教他,他终于学会了,我对他说:‘承受,如果我们5个谁遇到了危险,彼此相隔很远的地方,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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