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挤人的扬面,哪有人顾及那么多。只管自己迈步,不管旁人死活。
林度身上有读书人的书生气,自然是有所忌惮的。
他的个子在人群中很突出,即使人头攒动,自己挪不开步,也能找准穆恩尚的位置。看到她安全,在可控的视线里,他才没有那么着急。
郎有情,却不知她是否有意。
林度急着追上来也不是为了要一个答复,毕竟日子还长,他还有许多的机会。
“看你进去我就放心了。很遗憾不能与你一起吃晚饭,不过不急,我想以后一定有机会可以。”
见她没有心思,林度恋恋不舍地和她挥着手,一步一步挪开,也不知是不是在等她开口挽留。
穆恩尚扬了扬手,在他看来,那是在催促他快点走。
林度点了点头,终于转过身,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穆恩尚差一点就要开口留他吃过晚饭再走,但今日是十五,想必他的家人也应该会在家等他吃晚饭。
她也是饿得不行,如若林度真的留下来了,那两个人都不会很自在。吃不饱饭也说不定。
一进门,店小二赶紧上来招呼道:“掌柜的,您可回来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倒是没什么,就是穆公子来找过您,您不在。”
“哦……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嘛。”他们已经见过了。
“还有……住在楼上的江公子已经很久没有露过面了。今天是第四天,要不要上去看一看他?”
听他一说,穆恩尚这才想起来,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上一次见他时是傍晚,他垂头丧气,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她也就没多嘴打扰,毕竟不管她的事。
本和她没有关系,但休息着等饭的工夫就是放心不下,于是穆恩尚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活着就行。这是她的底线。
敲门,无人应,是从屋里面反锁的。
那就证明了他人还在里面,那为什么一直不下楼不回应?难道是睡死过去了?还是被人从窗户掳走了?不可能!城里没有比她这里更安全的店。
“有人在吗?江司笪?我要踹门了啊!”
多次叫门还是没有人应。威胁也不管用。
“大安哥,你上来一下,帮我把门砸开。”穆恩尚冲楼下喊道。
楼下人向上瞅,露出了半颗头颅,狐疑道:“确定?”这可是个力气活儿。
得到穆恩尚肯定的答复,大安哥提着一把锤头风风火火就上了楼。
拎着锤头在手里,大安迟迟下不去手。这门造价说贵不贵,说便宜也不便宜。这一锤头砸下去,一个月的住店钱算是飞走了。可门是从里面锁死的,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要不,我从窗户爬上去看看吧。”大安提议道。
他是个憨厚的老实人,在店里一直尽职尽责,风评不错。穆恩尚每月给他不低的报酬,他也事事为店里着想。将心比心,他是一个好员工。
但穆恩尚看看他圆滚滚的肚子,心想这个主意还是算了吧。花点银子不要紧,但要是爬到半路梯子不堪重负断了,那可就麻烦大了。
“没事的大安哥,破财消灾,砸!”
一声令下。
李大安挥起锤头砸向了两扇门的其中一扇。他还是替老板着想的,只砸了一扇门,把损失降到了最小。
眼前一下就敞亮了。他的房间是这里最大的一间,宽敞的像员外家的庭院。要是不是为了多卖些钱,这间房就被穆恩尚自己留下来住了。
可如今屋子里一片狼藉,被祸害的不像样子,穆恩尚看着就心疼,火气直升,一下窜到了脑瓜顶
屋里的窗子是开着的,虽不是寒冬腊月,但白日里也飘了一扬小雪,实在算不上是多暖和的天气。开一会儿还尚可,但照屋子里的温度来看,起码是开了大半天了。
臭气熏天。穆恩尚只能这样形容。
她难耐地捂住鼻子,难闻的气味直冲脑门,差点逼得她吐出来。
连开着窗子都放不出去的臭味,怕不是人已经死了几天了。穆恩尚负气道。
这间店是她的心血。格局和装潢都是她亲自设计的,连地板都是选择的上好的木料,如今被人这样糟蹋,她实在是看不过眼。一罐罐酒坛子随意地被扔在地上,还有的半歪着,一滴一滴地往外滴着酒。
还好没有餐食。她不敢想这屋子里若是摆了餐食要招来多少只虫子。
臭味不止来源于酒,还有人。
江司笪穿着几日没有换过的衣裳,头发乱糟糟的一根绳子都缠不住。胡须几日没有刮过,已经快长得像算命先生的胡须一样长了。
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才变得如此颓废?还是他故意喝醉,内里就是个酒蒙子?
穆恩尚不知。回头和李大安对视一眼,李大安无辜地摊了摊手,他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江司笪从未在他手里要过酒,那这些酒坛子是怎么来的?他实在是没有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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