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珍宝借着放下茶杯的功夫小声道:“他长得好看,多看两眼我又不吃亏。”
他一下愣住,这话乍一听也没什么毛病,不过不是说要退亲吗,还看得这么热切,他是看不懂他这个姐姐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珍宝也不理他,只管看自己的。
许是眼光过于放肆,羞得成磊只想借口走开。
谢安轻咳一声,暗示谢珍宝不要过于放纵,“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两个孩子,既然两个人如今对对方都没有意思,在一起也怕是个不对头的。”
成老爷赞同地点点头,“想来不过是我们的一句玩笑话,便左右了两个孩子。他们在尚不知事的年纪便被结下婚契,并非他们真实意愿。”
成夫人不由叹气道:“小时候两个人还很好的,长大了怎的就变成这样。”
这话颂夫人听了心里难受,还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自己女儿受折腾,在她看来分了也好。
“不成便不成,现在珍宝想通了,我作为母亲还是很开心的。”颂夫人并未指责,但成家父母都是明白的。
谢安向右后伸手,下人十安就给递上一个信封,信的外观看着年份已久,纸张泛黄,因保存得当,四角平整,没有卷曲。当年婚契是一式两份,成谢两家各一份。
“婚契我已拿来,现在我将它交于你,由你定夺。”
说着便把信交到谢珍宝手中,成磊也拿到了信封,两人对视一眼,再看看手中婚契,皆有一种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
“若是你反悔现在还来得及。”成夫人在旁提醒道,谢珍宝摇摇头。
成府下人准备好火盆端到中堂中央,如果决定要退亲,就把信封丢进火盆就行。
成磊虽然很想马上把它扔进去,又怕谢珍宝只是一气之下才说的退婚,怕是要反悔,再闹起来又得折腾。
谢珍宝看到成磊想扔又忍耐的表情,直接将手中的信封扔进火盆,动作果决,让在扬的人都惊到了,成夫人彻底心碎。
“成公子,想扔就扔吧。我谢珍宝不是上赶子的人,就算你不扔,往后我也不会再对你死缠烂打。”谢珍宝笑得灿烂,“之前对你多有冒犯,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你才会对我避之不及。”
她的举动让成磊如释重负,他将信封放入火盆,坦然道:“先前是我不对,我不该那样说话。”
谢珍宝忙伸出右臂,打开手手掌示意他打住。
“别说这些,你本来就不喜欢我,那天你说的话其实本来就没有问题,是我自己想不开。我从来没怪过任何人,现在我也想开了。”她两手一摊,脑袋稍稍一侧,阳光正好洒在她的发丝,闪闪发光,“人生在世,好吃好玩好看的东西这么多,何必吊死在你一棵树上。我相信可以找到爱我的,当然,也祝你找到自己心仪的姑娘。”
珍宝伸出右手,想和成磊握手言和。
成磊眉间微蹙,犹豫是否要伸手,于礼不合,于情不忍。
“磨磨唧唧的,之前我是怎么喜欢你的。”谢珍宝不在意,自己上前握住了成磊的手上下晃了两下,“握手言和,先握手再言和,不握手怎么言和。”
有人开心,自然有人难过。成夫人看着火盆里的信封被烧成了灰烬,最后一丝念想也没有了,心里愈加烦闷。
颂夫人心下开心,但未显露太多,她来到成夫人身边,牵起她的手,“好妹妹,我知道你喜爱珍宝,虽做不成亲家,但她还是可以常来看你的。”
成夫人无奈只得点点头,又看着珍宝叹气,“只盼珍宝日后还是能记着来看我,她爱吃的桂花糕我会让小厨常备着。”
“伯母,你就放心吧,我姐个好吃嘴,就算不要男人,桂花糕还是要的。”谢从欢不屑地看着成磊,话里话外在说成磊不如一块糕点重要。
“嗙!”又一个爆栗。
这次可不是谢安,是谢珍宝锤的。谢从欢捂着头吃痛,她这是一点不手软呐。
“说话好好说,别夹枪带棒的。”
成磊原是不想理谢从欢的,现在只觉好笑。“来人呐,快请大夫的给谢少爷看一下,别坏咯。”
谢安:这可比他要重手。
成老爷:还好锤的不是成磊。
颂夫人:女儿教的好。
成夫人:莫不是珍宝因为退亲不开心了,想反悔吗?
在成府一处僻静的院子中,有一女婢正颔首叩门:“小姐,老爷来话,请小姐前往一道用餐。”
女婢静待在原地,等待回应。不多会儿,里面便出来一个细挑身材,身着白绫细折裙的丫鬟,丫鬟笑道:“辛苦芸姐,小姐正写字,拾掇一会儿便过去。”
女婢得了回话这才退下。
彼时天气渐暖,院中的玉兰已经开败了许多,枝头只挂着零星几朵,香气不再浓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清香。
“小姐,午膳时间到了,该是要到前去了。”
成玉兰手上写字的手不停,笔下的字娟秀清雅,一如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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