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不过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惹的荼姚不快,于是她便随意寻了个借口,罚他一扬消消气罢了。说什么不堪教导,跪到旭凤休息,旭凤前几日烧了先生的胡子,今日被父帝罚抄一整天的经书,他要跪到何时呢。
只是,这番倒是有些对不住微明了。润玉这样想着,眉眼染上忧愁。先前说不久便回,还约好一同用膳,可自己却要失约了,希望她快些得到消息,莫要等着,不然小姑娘要饿坏了。
空荡荡的紫方云宫金碧辉煌,阶下的茶水已经变得冰凉,周遭地面锋利的碎片在湿滑的地面上闪着寒光,润玉孤零零的跪着,烫伤的手指火辣辣的疼,可他却不觉难过,甚至心中有些轻松。
润玉心想,此番手指伤了不能习字,便可求一求父帝允自己休养两日,如此便有空闲陪陪微明,也算是为失约做些弥补。
璇玑宫偏殿。
微明跪坐在蒲团上,正伏案往一张白纸上涂画着什么,她一边掰着手指计数,一边自言自语小声嘀咕。
“首先要换两张塌,偏殿这边且挑个不显眼的珊瑚床用着,润玉的寝殿就放那张白玉床,唔……我记得那床材质有助于水系修炼来着。”
“房间内得多铺几张绒毯,如今璇玑宫周遭林木颇多,入了夜怕是要冷不少……得寻木槿姑姑讨几床白叠子被褥,璇玑宫的这些实在有些单薄。”
“这案几也低小,不知润玉那边如何……先都记下,回头去私库里找一找,应该是有好几张小叶紫檀的,多找找总能寻到合用的。”
“唔,枕套换成柔肤缎,枕芯换成安息草,香炉里的熏香也要换,换成——”
细白的纸张被微明涂抹的黑乎乎一片,她却越描越来劲儿,此刻正乐在其中。突然,微明腰间坠着的一面刻画着百草花树的古朴铜镜发出了微微的震动。
微明眉头一皱,立马搁下毛笔,拿起铜镜。
“殿下被天后诬蔑,罚跪于紫方云宫。”铜镜上浮现出一行草魏碑。
“罚跪!”微明垂在身侧的左手猛地攥紧,眼眸里翻卷着暗色的沉云。
“具体怎么回事?”
“旭凤三日前烧了教学先生胡须头发,今日先生请辞,旭凤被天帝处罚,天后争辩未果,怒而回宫,迁怒殿下。”铜镜中传来声音。
微明听罢俏脸冰寒一片,眸中的怒火几乎凝为实质。
“荼姚,好一个迁怒。”
“我听闻人界近日风靡卖艺人吞酒喷火之术,给姻缘府的风阵传消息,安排人去给旭凤分享些新鲜玩意,好好拉近一下他们叔侄俩的感情。”微明缓缓松开了手指,轻轻抚了抚掌心中被指甲掐出的红痕,“丹朱不是向来喜欢烤鸡,此番便送他只最新出炉的。”
“嘱咐风列必要时救一救小主子,若是那只鸟伤重了,润玉该担心了。”
微明轻轻拿起桌案上墨迹已经干透的纸张,将其整整齐齐的叠好后收进袖里,而后又重新取了一张白纸,在案几上仔细抚平,又取来镇纸压好。她动作优雅流畅,眉眼低垂,长长的睫毛掩住满腔的情绪,吐出的话语也平平静静。
“火势大着些,便把栖梧宫,全烧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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