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条件反射那般坐了起来,压抑住心底的恐慌,平静地说:“小丽护士,早。”
可她根本就没理我,自顾自地拉着床帘。许是床帘使用的时间长且不怎么保养,被拉开的床帘又弹了回来。只见小丽更用力地扯着,滚轮也随之发出刺耳的“吱吱......”声,最后她使劲给收起来的床帘栓了结。
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把小推车拉到我床前,语气冷漠:“量个血压,测个血氧,抽个血。”
她拿出血压计,我怯怯地抬起手。小丽用力地把手抽过去,她突然而来的用力使得我身子往前冲,手臂也隐隐作痛。
接着她一声不吭地绑好血压计,不一会仪器响起了让人安心的一声“嘀”。她从口袋抽出一支笔,把数据记录在夹子上。她仍然很生气,笔尖落在纸上,一笔一划地打在夹板上,发出“笃笃”的声音。
她又从推车上拿出一个指夹,用力地套在我的大拇指上。看着她粗鲁的动作,我只好严谨地配合着。昨天办理入院的画面清晰地出现在脑袋里,我偷偷地吸了一口气。
突然,她瞪起双眼,眉毛竖了起来,鼻孔微动,咬着牙齿,压着语调说:“测血氧,保持正常呼吸。”
我低下头,努力保持着正常呼吸。指尖的夹子被撤走,我重重地吸了一口气,但胸口却闷了起来。
小丽繁乱地收拾推车上的仪器。也许是她收拾时动作过于剧烈,引起了于大姐的护士的注意。
她笑着调侃说:“小丽,这一大早的,车上的仪器得罪你了?”
小丽没搭话,继续收拾整理她的东西。旁边的护士也不再说话了,转而继续帮于大姐消毒留置针,量血压抽血的工作。
过了一会,小丽拿了5个不同颜色的管子过来。
冷淡地说:“把手伸出来,抽血。”
看着那5个不同颜色的管子,我吞了吞口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怯怯地问:“要抽那么多血吗?”
她没说话,从推车上拿出针头,连接在管子上。
转身见我死死捂着手臂,顿时提高声调,怒气值飙升说::“让你把手伸出来,那么多问题干嘛?”
我被她突然的责骂吓得眼里噙满泪水,却也只能乖乖地把手伸了过去。她从推车上拿了橡胶管,紧紧地绑在手臂上,然后弯身找血管。
可我知道,我手臂上的血管不明显,难找得很。她看了看,开始用力拍打,力气之大使得我下意识把手抽回来。
她伸手,我收回,眼里的泪水不争气地滴了下来。
这时护士长赶了过来。她一手握住小丽的手臂,一手把小丽弯着的身子扶正,温和地说:“小丽,昨晚没睡好,担心了一宿,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给你调了班。”
小丽站了起来,脸上的怒气好像消了下去,她垂眸看了看我。
好一会才吐出了一个“好”。
护士长看着小丽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
转过身,笑着对我说:“没事啊。昨晚第一个晚上,习惯吗?”
我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她开始弯下腰找血管,然后松开了绑带:“把你右手给我看看吧,左手不好找”
我点点头,把右手伸了过去。
护士长边绑橡胶管,边说:“你这血管挺细的,还真不好找。”
“嗯,是的。每次抽血,那些护士都这么说。”
“呵呵......没关系。”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手臂处传来一阵蚂蚁咬的痛感。紫红色的血液从针管,流向管子里。一管,两管,三管,四管,五管。
护士长压着棉花球,利落地拔出针头,然后说:“好了,压一下,压久一点。”
她又从推车上拿出血压仪和血氧夹:“再量一次血压和血氧。”
我好奇的问:“刚才不是已经测量过血压了吗?为什么还要重新测一次呢?”
她没回答我,只是轻轻地把血压计给我绑好,夹上血氧夹,然后认真地观察数据。
“嘀”的一声,护士长开始记录数据。
我看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记录完数据,她才缓缓说:“昨晚,小丽妈妈心脏病发,比较严重。她守了一夜,所以火气有点大,你别怕也别生气。”
“护士长,我没事,我不生气。”
说实话,我真的不生气,只是害怕。我已经好久没有被人这么凶过了,自从上了大学,学会了伪装自己,把病藏得好好的,就没被人凶过,排挤过。小丽的出现以及她对我厌恶,让大脑肆无忌惮地把过去那些记忆扒出来。
“谢谢你能理解我们。”护士长收起血压仪等仪器。
“小丽妈妈,是什么心脏病?她现在怎么样了?”
问这句话时,我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想以此为参考来衡量自己的病情,还是真的为她妈妈感到担忧。
护士长整理着推车上的物品:“比较复杂吧,不过没事,昨晚及时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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