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公交站的候车椅坐了下来,弯腰曲肘把头埋了进去,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这时,手机响了。我伸手到肩上把背包拿到前面掏手机,指尖不经意间碰到脖子,凉如冰雪的触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接通电话,我虚弱的说着:“飞哥,你等我一会。”
“嗯,好。我就在医院门诊楼这里等你,你不用急着赶来。”
闻言,我抬头看了看门诊楼,又看了看公交站和它的距离,深深吸了一口气说:“好的。”
挂了电话,我慢慢站起身往医院门诊楼缓缓走去。再一次抬手看了看,我下意识咬着嘴唇,恐怕此时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还好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微弱的光线看不出我惨白的脸和发紫的嘴唇。
公交站到医院大门口短短200米的距离,我走了将近5分钟。从医院大门口到门诊楼,需要穿过露天停车扬,走过医院饭堂门前的人行道。在别人眼里,这短短的几百米路程,也许2分钟都不用,可对于现在的我来说犹如长征路般艰难。
一种回到小时候的感觉从心底涌了上来。那种无助和恐惧让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在地,小小的泪珠落在地上却又一下子被蒸发了。我多想蹲下来不走了,可那些不好的记忆总在脑海里上演——
你看她,莫不是要死了吧?
你看她的样子,好可怕的,还是赶紧走吧,爸妈不让靠近她。
你看那怪物又要蹲下来吓人了,快跑快跑。
......
忽然一阵熟悉的味道飘来,右手肩膀上多了一双温暖的手,紧接着整个人的重心往左侧倾斜。我扭过头去便遇上了那双担忧的眼眸,内心的无助和恐惧了瞬间消失了很多,眼泪更是止不住地往外淌。
余之光沉沉地说:“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呢?”说着抬手擦干我脸上的泪水。
“对不起。可是我并没有跑。”我抽泣着回答。
“你早上抽了那么多的血,不应该走那么远的路。”说完腰一弯,我落入他的怀里。
突然的失重,我下意识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耳朵贴近他的胸膛,他那健康有力的心跳声把剩下的无助和恐惧全都驱散了。我安心地躲在他的怀里,此刻已经不再去顾忌他人的眼光了,也不想去顾忌医院里他的那些爱慕者。我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就那么一会儿。
大概是天还没有全黑,路灯并没有全部亮起,路上的行人都没有注意到我们,耳边没有响起让我难堪的讨论声和指指点点。
快要到门诊楼,我抬起头说:“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了。”
这会的余之光面露愠色:“你再走就该让人来抬了。”
我明白是自己错了,于是委屈地说:“可我还要去见个人。”
“去哪里?见谁?”
“门诊楼门口,飞哥在等我。”
余之光停了下来,后牙槽动了动,压着声音说:“你这样子就是为了要去见他?不是说不喜欢他吗?还急着去见他?”
我慌忙解释:“我没有急着去见他,我回来也不是跑着的。飞哥好像有急事,我得去见他。”
“你让他过来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找你。”
听见他平静的回答,我点了点头。
就这样,余之光抱着躲在他怀里的我,一直到了小花园的休闲椅前才把我放下来。
向余之光道谢后我掏出手机拨通了飞哥的电话:“飞哥,我有点不舒服,你可以穿过门诊楼到住院部楼下找我吗?我就在住院部楼下的小花园里,出了门诊楼就能看见了。”
挂了电话,余之光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想起之前两人在广扬挥拳的事,不由得担心两人再起矛盾。
不禁开口说:“余医生,您不是下班了吗?现在有7点了吧?你该回家了。”
余之光没答话,直接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余医生,您不回家吗?”我打算做最后的努力。
“有点累,休息一下,先不回。”说完闭上双眼靠在休闲椅上。
我这才发现他脸上尽是疲惫,手上的压痕隐约可见。心想,这是做了多长时间的手术?心脏,忽地又抽疼了一下,我下意识捂着胸口。幸亏他还闭目养神,不然让他看见,又要挨批了吧。
我静静地走着,也不敢动,生怕吵着他休息。没多久,飞哥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刚想挥手大叫,想起余之光还在身边休息,于是赶紧合上嘴巴,轻轻站起来。刚迈出步子,手腕被抓住,回头,余之光缓缓睁开双眼。
我看着他,这时路灯全亮了起来。立在休闲椅旁边的路灯格外的亮,光线落在他刚休息过的眼睛里,如星星般闪亮。
他松开手,坐直身子,低头揉着眼睛,疲惫地说:“你坐下,我等会就走。”
他的声音,有点沙哑。看着他疲惫的身影,莫名地心疼,是不是一直在忙,连水都顾不上喝呢?
这时飞哥看见了我,他朝我喊了一声挥挥手,跑着过来。在快要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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