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带着股复杂味道的病区,路过不知多少个面容呆滞,行为举止奇奇怪怪的病人身边,温慈恩才来到精神病人的活动区。
因为是午休时间,活动区并没什么人。
但也正是这样,温慈恩才会迅速在一处亭子里找到方嘉雯和温老太的身影。
方嘉雯推着温老太,正蹲在温老太面前不知道在讲这些什么,时不时又笑又哭。
谈修南找到温慈恩时,见她一时间不敢靠近,只敢远远地站着,生怕惊扰了方嘉雯,惹得她对温老太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可是,方嘉雯还是远远瞧见了两人。
她还对痴痴的温老太笑着讲:“你心心念念的恩恩马上要来接你了,你见到她是不是会好开心啊?”
温老太本就痴痴的,这些日子待在几乎封闭的精神病院里,更是痴了,但她对“恩恩”这两个字还是有所反应。
听见“恩恩”,她空洞的眼神仿佛有了光,嘴里也一边喃喃着:“恩恩......”
方嘉雯很是满意温老太的表现。
下秒,就见她突然像是变了个人,站起身来,迅速到温老太身后,推起轮椅上的温老太,开始疯笑地往一处斜坡奔去。
“不好,嫲嫲危险!”
温慈恩脸色大变,拔腿就跑。
谈修南也紧跟其后。
但是,两人还是晚了一步。
方嘉雯把温老太推到那个斜坡上就松手让温老太滑下去,最终轮椅不受控制,温老太从轮椅上飞出去,滚落到坡下。
“嫲嫲!”温慈恩惊恐尖叫。
顾不上处理方嘉雯这个坏女人,她冲到坡下抱起温老太,转过身来,就见温老太脑袋磕了个不深不浅的伤口,吓得她急切呼唤:“嫲嫲,我是恩恩啊, 您坚持一下,我马上送您去医院!”
说着,她抬头看向正过来的谈修南,眼含泪水大声说:“快call白车报警!”
call白车是救温老太。
报警是要抓方嘉雯。
谈修南沉着一张脸去拿手机拨电话。
跌坐在坡上的方嘉雯却没想着逃跑,而是坐在那里望着坡下的温慈恩和温老太一直在疯笑。
等到差佬过来,她还是保持那样。
看上去好似已经精神失常。
差佬给她戴上手铐时,她还对着人笑问:“抓我是不是要判死刑啊,那能不能一枪就杀了我啊?”
差佬只觉得这女人有病,直接当选择没听见她的话,铐上手跟谈修南说了几句话,就把她带上警车离开精神病院。
温老太自然是被送去了医院。
那天温慈恩在急救室外坐着,一言不发,整个人如同被抽空灵魂般,动也没动过一次,到急救室的灯转绿了,她人才像活过来。
没有人能知她在等待那扇门开前心里在想什么, 但谈修南知温老太今日必须要抢救过来,不然她会好崩溃。
活着再回来。
她心里的念想只有嫲嫲。
那些年见不到嫲嫲她也希望嫲嫲活着。
现在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把嫲嫲接回去,却发生这种事,要是嫲嫲真就在她眼前走了,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等温老太被转入普通病房,谈修南给温慈恩拿了些吃的过来,软下声音:“你先食点东西,中午你都还空着肚子。”
温慈恩目光一直在温老太脸上:“我食不下。”
谈修南说:“医生不是讲了嫲嫲无问题,就是脑部受了点伤,醒过来自然就好了,你不希望她醒来看到你一脸憔悴吧?”
温慈恩这才肯移开目光。
见状,谈修南把吃的给她打开,又贴心地把筷子拆开给她递过去:“我叫阿宗去兴记茶楼买的,是你以前钟意点的几样,你尝下还合不合你口味。”
温慈恩接过筷子,夹起一块虾皇饺。
放进嘴里细嚼慢咽数秒,她说:“味道还是和以前一样,师傅应该是没换吧?”
谈修南点头:“恩,还是那个师傅。”
温慈恩不讲话了,只是低头吃东西。
又一块虾皇饺进嘴,她无端就落下一滴泪,下秒再也憋不住含着那块虾皇饺哭出声来:“我要早一点去接嫲嫲就不会出事了......”
她自从再见谈修南,就很少哭。
上次得知98年真相哭得好伤心。
这次因嫲嫲出事,同样是好伤心。
本打算出去抽支烟的谈修南听到哭声顿住脚步,揪着一颗心转过身来,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上前将温慈恩搂进怀里,出声安慰:“不怪你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在他眼里,她先把自己顾好。
再去想着嫲嫲,就是最好的。
温慈恩听到那话,在谈修南怀里哭得更厉害了,仿佛是要把这一阵子所有的不愉快都化作眼泪哭出来。
她明明就没做好,要做好嫲嫲就不会出事,不敢想象她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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