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慈恩坐在后花园的泳池边好久。
黑夜里,月色温柔。
她像过去一样,有心事就到这泳池边望着那满院的月季发呆好久,仿佛还是那个单纯的傻女。
只有她知道,那个单纯的傻女再也回不去。做个傻女需要好多疼爱的。
爹地妈咪都走了。
那些曾经她以为对她好好的人也都是假装疼爱她,如今撕破脸皮后,那些假装的爱都无了,还有个想要爱她的人,她却做不到回应了。
只要想起过去的一切。
她就没法说服自己去坦然接受。
不管当年的真相是真是假,将她推下去的人都是她最信任也是她最爱的人,那种背刺的感觉,她至今都记着。
坐了也不知道多久。
直到有菲佣过来找温慈恩,说温老太怎么哄都不睡觉,温慈恩才起身离开后花园,去屋里哄温老太。
近段时间的温老太睡觉一定要温慈恩哄。
她现在就像个老小孩。
医生叫温慈恩把她当小孩子看就好。
温老太之前总被方嘉雯喂药,现在回到温家再也没吃药,只是吃一些保健品,护健康的,平日温慈恩也会给她做点低糖小零食哄她,然后带她去后花园晒太阳,陪她讲讲话。
似乎是再也不用吃药,温老太好开心。
也或许是心心念念的孙女回来了。
她每日精神看着都好好。
-
在太平山顶待了好些日子。
温慈恩终于在她生日前一天,也就是9月22日这天下午接到温氏的电话,对方讲她该返工了,话事人休息太久了股东们心里多少会有点意见。
温慈恩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是温氏话事人这事。
她默了默,才回答一句明日返工。
挂完电话,想了想。
她还是call了谈修南。
那是他们自那日不欢而散后第一次联系。
电话很快被接通。
谈修南微沉的声音响起:“边位?(哪位)”
温慈恩微愣。
和先前不一样了。
每次她call他,接通第一句话向来都是“阿慈”,这次却是一个冷淡陌生的“边位”。
抿了下唇,她启声:“是我。”
电话那边的人静了秒,说:“有事讲?”
温慈恩:“方嘉雯的事傅Sir怎么讲?”
要是她有那位阿Sir的电话,她不会选择来问谈修南。
谈修南说:“精神科初步判定是有精神失常迹象,不过不排除她是为了躲避法律制裁,还需要再观察她。”
他声音依旧是冷淡的。
温慈恩沉吟片刻,又说:“看见新闻讲温家楽被判刑坐监了,不管怎么讲,温家楽的事还是要多谢你。”
如果不是谈修南捅出温家楽勾结官员一事,再爆出温家楽吸粉,温氏话事人不会这么快回到她手里。当然,温氏的股价也不会暴跌,让谈修南有机可乘地收入大量散股,还从几位股东手中买了点。
前几日温家楽勾结官员的案件判了。
两人都要坐监。
但温家楽还吸粉,判的就更严重了。
谈修南:“不用谢,是我欠你的。”
“......”
空气一下静了霎。
温慈恩稍稍深呼吸,再开口:“挂了。”
“嗯。”
电话挂断。
温慈恩把手机放到桌上,转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边俯瞰着中环的建筑,心绪一时难平。
二十九岁的生日即将到来。
她离三十又近了一步。
98年出事。
她原先的人生规划都被打破。
如果一切都没发生。
她会在二十五岁时结婚。
然后三十岁之前生两个仔。
只是,人哪有那么一帆风顺。
什么都按着自己的规划来?
正在温慈恩思绪乱得一团时,她搁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她。
她转身去拿起手机,来电显示是Ben。
深呼吸口气过后,她接起。
Ben愉悦的声音很快在她耳畔响起:“Janisa,恭喜你成为温氏话事人,你猜我现在在哪?”
温慈恩笑了:“港岛?”
这么问,她觉得应该是。
Ben笑说:“你怎么这么聪明。”
温慈恩转过身半靠在桌前,有点阴霾的心情转了晴,她问:“你怎么又突然来港岛了,《夜以继日》不拍了你不是又接上次的剧了?”
接轩尼的《夜以继日》前,Ben在泰本来六月就要进组,为了帮温慈恩的忙,他退了那部剧的男主角,那导演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男主,就跟Ben说可以等他空了再继续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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