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当初没有外嫁是和同村人结的亲。
如今四十五岁。
“我是邻村外嫁来的,现在六十有三,村里发生过啥怪事,我还能不知道吗。”
老阿婆红光满面。
她翘着腿,晃啊晃,证明她依旧很健康,能长命百岁。
一石激起千层浪。
她们越说越欢,说到最后,话题都跑偏了,一个个都在比谁能活得更长命。
照此形势这么下去有用才有鬼呢。
我双手一展,再微提高音,镇了扬。
“各位长辈,你们村子里的人,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几乎都见过面了,我想请问七香村还有高寿健在吗?”
一人道:“有啊。黄家黄应培,他九十一了,双眼失明瞎了躺在床上好多年,都是他的孙儿媳妇在送吃送喝照料着。”
我回忆一番再整理思路。
“要是我记得没错,七香村好像姓黄的就一家,难道是黄可家,他的爷爷?”
几人齐声并肯定点头。
我心里泛笑,但喜不形于色,最起码这一番下来找到了一点点的突破口。
随后,让一人带我去见黄应培。
本来我点兵点将只点一人,其她人来劲了,马上跟同随行。
大队伍出发,浩浩荡荡。
来到黄应培家,见到的是一个充分体现年代感的老瓦屋房,房屋不大,就两三间。
巧了,黄可的婆娘吴晓艳,用布兜肩背着两岁多扎着小辫小女孩,手里正拿着碗勺从黄应培家里出来,正在锁门。
吴晓艳脸色难看,眉头皱得很深。
昨天我见过她,现在又有目的而来,直言道:“吴姐,能不能稍微耽搁你几分钟,拿钥匙把你爷爷家的门打开,我有几句话想问他。”
见是我,她脸色微转,打开了房门。
刚跨进门槛便见到一口棺材。
没有上漆。
用红纸盖着,红纸经不起岁月摧,已经斑驳失色没剩下多少了。
再看棺材成色以及少许地方开裂钻出的虫洞,这口棺材停放时间很有一段时间了。
吴晓艳领着我们去到黄应培的房间。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屎尿味。
房间或许是不通风不见阳的原因,温度比外面略低两三度。
黄应培自是躺在床上,而在他枕头旁边还放着几根烟叶卷的叶子烟。
他还要抽烟!
他的气色,谈不上红光满面,却又不差,只不过不经常下床活动,肌肉萎缩。
我没有其它多余念头,开门见山,轻问道:“黄爷爷,村子里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你虽躺在床上,但必有耳闻吧。”
黄应培满口的牙齿掉了几乎大半,但奇怪了,我发现他正在长一颗上门牙。
“不就是周家的小桃子。该死就得死,死死死,谁都逃不脱!”
“黄爷爷,听说你老在七香村最高寿,知道的事必然更多,向你请问这个村子里是否发生过不正常的事?”
“没有不正常啊!”
一句话断我的路?
赶我走?
我不干!
“黄爷爷,你能记事必是三四五岁时,便可往上看几十年,能不能往上看看,往上几十年再好好回想?”
黄应培盲手想摸枕头边放着的卷叶烟和打火机。
见状,我主动掏烟再替他点上,他脸上有喜,旋即沉思。
良久。
他开口了。
“要说有,还真有一件。”
“那个时候我才五六岁,当初盖老太爷是我们村的大地主,他过大寿请来一个小戏班搭台,唱了三天,我们只需要向盖老太爷说句吉祥话就能听戏,还能吃糕点。”
“戏班总共来的是七个人,离开却少了一个人,就是唱清音的角。”
“盖老太爷发动村子里的人到处找,没找到,然后就不了了之。就只有这件事了。”
“那个小唐啊,你的烟好抽再给我一支。”
大方的将半包烟送给他,反正我还有。
回首间,
示意吴晓艳我们都离开。
却在此刻眼神撞上她肩上背着的两岁小女孩。
她歪着脑袋在看我,眼神充满着期望,软糯糯道:“唐叔叔,爸爸妈妈说,雨儿很快就能走路了,是不是真的?”
这个出奇不意如一闷棍砸到我天灵盖。
回看黄应培,再看苦丧脸的吴晓艳。
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安慰小小的她。
“小雨儿,你乖,你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他们不会骗人,当然是真的——!”
返回周长树家。
我将查探到微末如丝的线索全部告诉林先河。
他的反应很淡定。
却什么都不说。
下午的时间,我又去做了一次暖床陪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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