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予醒来时周小源还在树底下站着,不停地变更着姿势,滑稽又可爱。
她还是蹲着的动作,什么都没变,她总不可能就这样睡过去了,周知也丝毫无察觉地垂头看着手机。
到底怎么了,她点开相机相册,里面没有她帮周小源拍的照片,被拍的人是她。
是运动会时跑完八百坐在草坪喝水的郑淮予,照片中的她对着镜头大方地笑着。
“小姑,拍完了吗?”周小源像一颗汤圆一样滚过来,伸手扒拉着她的衣服:“我看看,我看看”
郑淮予检查了整个相机,只有这一张照片。这不是梦,她认得这张照片,但拍照的人不是季子敬。
可为什么相机是他母亲给的?
刚刚那段拍照的时候她回到了这张照片存在的时间甚至呆了几乎一个月,发生这一切的契机究竟是什么?
郑淮予匆匆忙忙地回到家,正想打个电话给李泽辉,却被另一个电话截了。
“淮予?”
“温眠啊”郑淮予一下就认出了这个温柔的声音,不过她和温眠约定的日子是三个月后回江临。
“淮予我现在可能要回趟江临,宋医生说温霖的病情很不稳定”温眠轻轻地说,她的语气像接受了苦难只剩一口气的垂死之人。
温霖是温眠的双胞胎弟弟,但他患了先天性心脏病被关在病房躺了很多年,郑淮予去看他时,温霖会眨眨眼朝她笑,用眼神安慰她别担心。
温眠在医院工作也是为了方便照顾温霖,但因为一直没有匹配的脏源,温霖的状态肉眼可见地变差。
温霖说,他希望自己可以带姐姐环游世界,去一些姐姐想去但因为他从来没舍得去的地方。
郑淮予是大学时和温眠认识的,温眠经常因为要去打工而错过课程。郑淮予也不是见犹怜的软心肠当然不可能主动帮忙,是温眠主动找她帮忙且包了她大学三年的奶茶。
后来熟悉后,郑淮予也会和温眠一起到医院看温霖,他说,姐姐第一次带朋友来。
“淌过了不见天日的孤寂,平静如死水的海里忽然荡起层层波纹,不是可怜是天生的悲悯”
温眠说她第一眼见到郑淮予时,以为郑淮予的眼里会出和班上其他人知道她家里情况而发出的同情。
她看着郑淮予面无表情地仍然看着她,眼神里有坚定和信任,温眠觉得郑淮予像溺水濒死时遇到的救生板,漂浮不定,需要她自己伸手去够到救生救。
郑淮予知道是因为承受的太多了,父母的离世,温霖的命弦在温眠的心上,作为朋友郑淮予可以无作为,但一起共事了太久,早就在无法知晓的日子里成为家人了。
“我和你一起吧”
温眠早知道她会这么说:“不用了,温霖肯定没事的,我去一下回来接你”
郑淮予也不坚持:“有事一定要打电话”
“嗯,你也是”
 ̄ ̄
“所以这台相机是季阿姨给你,但照片不是子敬拍的”李泽辉把一杯温水放到郑淮予面前,拿起相机看着照片。
“我记得这张照是林绍齐替我拍的”郑淮予回忆了一下才记起来“我有一张他印晒出来的”
李泽辉拎起相机的一侧,指着相机的一个角说:“子敬的相机每一台在这个地方都会有记号,英文Dawn”
郑淮予靠近一看居然真有,很不起眼的位置。
“会不会是当时他借给林绍齐用?”
李泽辉立马十分坚决的否认:“不可能,淮予你应该知道林绍齐是什么人,我和子敬的家族历代从商从政,不是说我们高人一等看不起谁”
“而是林绍齐是带着一身污点进平渝的,他的那些势力与我们相对,表面上不能表露,但利益关系我们注定不可能成为普通同学关系”
郑淮予也没想到这背后的关系这么复杂,林绍齐刚开学时确实让学校流传起一堆有的没的校霸传说,因为他在少管所监制管控了一年。
作为这样的学生平渝中等这种百年盛名的学校不可能要他,但他却是校长亲自迎进校门的,至于怎么压住流言,当然是以林绍齐在学校后门一脚踹伤同学坐实流言为结局。
郑淮予当时和他一个班对于这些八卦是听到耳目一新,两眼放光的程度,毕竟林绍齐长相也比较俊俏,总以为他身边会出现什么救赎女主。
高中三年他都没交过女朋友,兄弟倒交了不少,高三时总往一个老师办公室跑,最后好像考去的国外的大学。
郑淮予和他不熟,当时也是单纯的觉得他有相机就请他帮忙拍张照片。
李泽辉脸色有些不好,咳嗽了几声。厨房里做菜的人听到从里面探出头:“该吃药了”
男孩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有点眼熟,但郑淮予立马暗骂自己别看谁都熟。
李泽辉看出她心思:“季琛,子敬的弟弟,最近才回国准备在国内发展自家分公司”
说完季琛就已经息了火和郑淮予礼貌的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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