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室内篮球扬,灯光如同不要钱一样洒满整个扬地,连扬上少年奔跑中挥溅出的汗水都反射出晶莹剔透的光。
“阿澈,这就不打了?”
有人意犹未尽叉腰站在扬上朝红发少年的背影大喊,后者头也不回,只是抬手随意摆了摆,这是拒绝的意思。
那人失望地叹了口气,后面队员嚷嚷着让他赶紧回神。
“来了!”
陈科绕过各种捧着矿泉水要往前挤的迷妹,“澈哥,水。”
殷炜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两条大长腿随意叉开,一手向后撑,一手接过水,牛饮般灌进嘴里,吞咽不及的部分透明的水流顺着他凸出的喉结往下流到锁骨,周围没送成水的师妹们羞红了脸,也不觉得失望了。
殷炜澈用雪白的毛巾用力擦着头发,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那谁来着,那个弱鸡哪儿去了?好几天不见人影。”
他态度漫不经心,然而陈科却明白对于一个常年懒得关注赛车以外任何东西的人而言,这点微弱的迹象何尝不是一种特殊的证明。
他心下一沉,面上却不敢表现出一点儿不满。
陈科正要说话,几个刚好从扬上下来的人笑嘻嘻的,“阿澈问易繁蔚啊?那小子,听说上周跟导员请了一星期的假,算算日子,估计快回来了,怎么?阿澈想他了?”
殷炜澈面色冷下来,语带警告,“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这样说话?”
那人愣住了,周围的嬉闹声也在这种令人不安的氛围中沉默下来。
殷炜澈可不管他们什么反应,随手把脖子上的毛巾往底下一丢,浸满了汗水的毛巾发出沉闷的声响。
转身就走。
陈科拎起殷炜澈留在位置上的包跟上去,转身前嘲讽地看了他们一眼,“滚吧,之后别在这里出现了。”
那人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这几天殷炜澈还和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两人还约着有空一起打球,家里也因为他搭上了殷家对他殷勤备至,甚至连一贯对他冷嘲热讽的兄弟姐妹都奉承着他。
“等、等等,阿......殷少,对不起,我......”
他还想着挣扎一下。
殷炜澈掏了掏耳朵,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好吵。”
下一秒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保安围在那人面前,“齐少,请。”
齐音伟这才意识到自己得罪了殷家少爷,尽管连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殷炜澈显然不愿意给他赔罪的机会,哪怕一秒钟。
“他说的是真的?姓孟的真请假了?”
陈科:“是,导员给他批的假期截止日期是明天。”
殷炜澈顶着右边的虎牙冷笑,“胆子真是肥了。”
不过易繁蔚在他这里的印象实在太过薄弱,充其量只是觉得身后少了一个灰蒙蒙的影子,能花这点时间问两句已经是极限了。
他偏头想了想,“约的时间是今晚?”
见他不再过问易繁蔚,陈科松了口气,“是的,今晚十点半,还是老地方。”
“一群手下败将。”
殷炜澈嘀咕着,顶着一头嚣张的红发走入刺眼的阳光中。
公交站台,一位身形颀长的少年撑着伞站在那儿,手里拎着明显和他气质不符的红色塑料袋。
这个公交站台如果不是因为靠近帕诺博斯顿学院,简直处于半废弃状态,平时学院里的大部分人根本用不着,除了每年开学少部分成绩优异的贫困新生会从这里如同游鱼入海般涌入学院。
“那些人怕是连公交是什么都不知道吧。”
易繁蔚盯着台阶前的水洼讽刺一笑。
大雨渐渐变成倾斜的细雨,有力量的风把这雨丝吹斜,浸湿了少年的鞋,他皱了皱眉头,被脚下的寒意弄得很不舒服。
庆幸公交车到的很快,司机透过布满雾气的玻璃窗户见到站台的乘客,愣了一愣,夜幕沉沉,他险些以为自己遇着个艳鬼。
无他,这位乘客长得太好了。
潋滟的桃花眼,眼角浸润了风雨,许是夜间太凉,眼角泛着微微的红,眉毛细长,此时紧紧皱着,对于男生而言,这张脸有些过于秀气,五官却是惊人的精致。
司机下意识问道:“去哪儿?”
少年乘客眼含惊讶,“帕诺博斯顿学院。”
司机盯着他身上的专属于帕诺博斯顿学院的校服,这个学校的学生校服都很好看,秋季蓝色丝绒披风被他取下折叠在手肘。
他显然不属于开朗的性格,坐在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静静地看向窗外不时闪过的树,沉默着。
司机从后视镜瞥到这一幕。
心想着少年爸妈得长得多好才能得这么个样貌,车前灯光照亮前方一小段路,又想:“现在男孩子也涂口红吗?”
公交车很温柔的女声提示,“帕诺博斯顿学院到了。”
是千篇一律、伪装出来的虚假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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