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但是不容置疑的男音响起。
易绮鹤捂着嘴轻轻咳了两声,“给你妈妈道歉。”
易繁蔚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
他实在太害怕,害怕事情会重蹈覆辙,害怕尽管重来一世自然什么也改变不了。
眼泪哗的一下从眼眶滚落,他深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不是故意的。”
李茹曦自然不会怪他,轻声安慰:“没事没事的,乖宝。”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最近发生什么事了吗?乖宝。”
易繁蔚摇头。
意识到电话那头看不到,才慢慢呼出口气,抹掉眼泪,“没有的,妈妈,我只是担心你们……”
他不愿意说,李茹曦自然不会强迫他。
“我知道乖宝是关心我们,明天爸爸妈妈就去医院好吗?”
易繁蔚声音闷闷的:“嗯。”
易绮鹤紧了紧肩上披着的外套,安抚地轻拍李茹曦的后背,然后坐在对面,俯身道:“繁蔚,学校有人欺负你吗?”
易繁蔚吸吸鼻子,否认:“没有。”
“刚刚那样跟你妈妈说话可以吗?”
“是我不对。”
易繁蔚只是太着急了,连日来的种种实在让他心力交瘁。
他把手机放在桌面,瓷白的侧脸贴在桌面上,听手机传出来的声音。
桌子上的小台灯静静照亮这方小天地。
意识到孩子情绪不对,易绮鹤语气放缓,“早点休息吧。”
“好,你们也早点休息,要记得去医院,爸爸。”
易绮鹤说好。
通话久久没被挂断。
过了一会儿,易繁蔚听见那头轻轻的叹息声,“乖宝,有什么事情要和爸爸妈妈说,我们永远站在你身后。”
易繁蔚哽咽,“我知道的。”
电话挂断,易绮鹤和李茹曦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外面有风吹开堂前大门。
李茹曦起身要去关,被易绮鹤拦住了,“晚点吧,你刚回来,喝口水。”
李茹曦点点头。
接过水杯,叹了口气。
“不知道孩子在学校受了什么委屈……”
易绮鹤同样忧心忡忡。
不怪他们会有这样的猜测,以往易繁蔚十天半个月没个电话,这半年来隔几天来个电话,微信消息更是没停过。
“我记得乖宝之前给我们留了学校导员的电话,要不打电话问问他?”
李茹曦想着可行,放下水杯就要拿起手机。
被易绮鹤轻轻抽走。
“明天吧,今天太晚,人家未必会接电话。”
李茹曦看着天色。
也是,再着急也只能先按捺住。
只是面上的焦灼之色并未减轻。
这几天易绮鹤感冒迟迟未好,她心里也提心吊胆的,夜里时常起身给他捻被角,白日里又要干活,这样熬了几天,眼下一片青黑。
易绮鹤握着她的手,刚要张嘴说些什么。
李茹曦突然站起,“哎呀,后头的菜今天还没浇水。”
说罢没等易绮鹤反应过来,风风火火地出去了。
易绮鹤看着自己掌心,无奈地笑了。
起身穿了件厚衣服跟着出去。
李茹曦心里还惦记着孩子的事。
浇水也不如从前用心,用长勺匆匆泼了泼青菜根部便发起了呆。
出菜园时才看到自家体弱的丈夫站在菜园门口不知看了多久。
“你怎么出来了?风大,赶快回去。”
说着矮身在摇水井边匆匆洗干净手,推着他回去。
易绮鹤终于如愿以偿地握住她的手,“不要紧,我换了厚外套。”
“我手上都是水,你放放。”
易绮鹤轻轻摇头,手上加了些力气。
李茹曦做惯了粗活,比力气易绮鹤还真不一定能比得过她。
只是她一贯不舍得。
屋檐下挂着盏油灯,星火点点,昏黄的豆色光晕四散来,远方夕阳将落未落,淡淡的橘色和蓝色调纠缠,农家散养的小猫小狗在门前趴着摇尾巴,时不时看看相依偎的两个主人,一片静谧景象。
“想不想荡秋千?”
李茹曦难得放松,于是点点头。
易绮鹤道声好,牵着妻子的手让她坐到旁边的秋千,在后面轻轻推着。
两人看着远方的天空。
李茹曦幽幽道:“孩子小也操心,大了也放不下心。”
易绮鹤点头说是。
她仰头看他,“乖宝刚刚说的你也听到了?明天上医院看看去。”
顿了顿,“不要辜负孩子的一片好心。”
易绮鹤哪有不应,温温柔柔说了好。
他的样貌真的出挑。细细的淡色眉毛轻轻一挑,眼里全是荡漾的水波,长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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