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凉的夜风裹挟着专属于大海的咸腥味道,轻轻地扑在脸上,袭入鼻间,让人不住地皱一皱眉头,却又享受着来自大自然的纯粹。
我站在沙滩上,望着远处漫无边际的海平面,黑夜中没有星星,淡淡的雾气遮住了海上的月亮,朦朦胧胧,但我的注意力却停留在余光中,脚边的潮水上。
蓝黑色的水浪一层层向前,浸湿了路过的沙土,但每一次要到达我的鞋边时,都堪堪停下。
这样在海边一天能够发生成千上万次的风景,让我胡思乱想起来。
“这么晚了,在这里想什么呐?”
温柔动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本能地转过身,声音的主人便立刻出现在我的视线中——少女的马尾辫儿被海风微微扬起,素颜,白衬衫、JK裙、小皮鞋……青春洋溢的漂亮姑娘就这样俏生生地站在前方,背着手看着自己。
尽管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但是,当她以这样的装束出现在我的目光中时,我的心脏还是忍不住地震颤了一下,心里如海水般涌上百般情绪,最后变成了似笑非笑的难看表情。
“噗哧……你这是什么表情呀?”
少女被我的不自然逗笑了,漂亮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填补着空白的黑夜。
我愈发不敢和那一张巧笑倩兮的脸蛋儿对视,用力控制着眉眼,让它尽量低垂下来,可这样的话,少女的装束便映满了我的眼帘,白衬衫、小领结、JK短裙、小皮鞋,这简简单单的打扮,在这沙滩上就显得有些太正式了。
但我知道,在那个夏天,在两个人的手能够紧紧相牵、十指相扣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装扮。
有时候,少女的情意就藏在简简单单的小裙子,小皮鞋里,少女的爱恋就躲在一颦一笑里。
回忆无处可逃,我的头不知不觉中更低了,盯着被沙土沾染的白鞋,我沉默着,一言不发。
海边又安静下来,只有一阵阵细沙翻动的声音在靠近。
“怎么了呀?小嘉意?”
少女的声音在面前响起,只是,这一次,她的语气里带着宠溺和小心翼翼。
我依旧没有抬头,却感觉到一双白嫩的手掌将自己的脸颊托起,随后,那双荡漾着温柔的眼眸,便直直地激起我心中的涟漪,几乎是转瞬间,我便感觉到面前的笑容模糊起来。
“哎呀,怎么又哭呀?”
少女的脸庞上浮现几分无奈的神色,但却没有一丝丝的不耐,青葱白嫩的手指轻轻地抹过我的眼角,又忽的露出狡黠的笑容,不带力地揪了一下我的脸。
我张了张口,有想要说些什么,却感觉到喉咙里堵得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见我不说话,少女微抿唇瓣,双手却没有离开我的脸,她摇头笑着:“你呀,还是这么脆弱,我们分开了之后,你该怎么办呀?”
语气温柔,亲和,却说着我最担心的事情,我眼中的模糊霎时间变得清晰了些,身体也忍不住一紧。
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我立刻说:“不分……”
话未出口,少女便紧紧握住了我的右手,十指相扣,薄如蝉翼的唇瓣微微翘起,言语间满是柔意:
“我们拉拉手,你乖乖回去睡觉,好不好?”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着我,我看着她,眉眼之中,我看见了温柔,看见了宠溺,看见了爱恋……可是,最多的,还是不舍!
忽的,我似乎明白了她没有说出来的半句话。
那股惊慌的感觉登时被放大到无限大,心脏没由来的一窒,好像已经察觉到要失去什么了一样……
我拼命摇着头,泪水如潮水般涌出,打湿着她前来擦拭的手。
“那我们抱抱嘛,抱一下,回去睡觉,好不好呀?”
说着,少女的娇躯主动靠近,擦拭泪水的手没有离开,另外一只手挽住我的头,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人在某些时候,会对危险有特殊的提前感知,暧昧此刻,我却感觉到巨大的危机,再也感受不到面前的温暖,身后平静的大海也似乎在密谋着万丈深的漩涡,即刻便会将我吞噬。
拥抱良久,两人都不再作声,氤氲的气氛里却处处冰冷。
半晌,少女伏在我的耳边,芬兰轻吐:“宝贝……”
闻言,我的心脏再次震颤起来——曾几何时,我是如此迷恋少女的这个称呼,充满了甜蜜,回忆,爱恋,宠溺,温柔……几乎所有关于爱情的美好,都融进这个简单的称呼里。
但此时,这一声却让我如坠冰窟。
没有再顾着我脸颊上滑落的泪滴,少女继续道:“我们亲一下吧,亲一下就回去睡觉。”
我比她还高个儿呢,但说完这句话后,少女便紧紧抓住我的手,脚尖轻踮,红唇吻来,温软的感觉便如同电流般,瞬间麻痹了我的全身,我一动不动,紧闭的眼角上,残留着被暂停的泪水。
和第一次接吻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一样。
只是,满心的欢喜与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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