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笔,起身。
凌落回身看着站在她身后许久的男人,眼里有泪光,却忍着没掉下来。就这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姬之寒心软的一塌糊涂,想要上前将人抱紧,凌落却先他一步,双臂环住了他的腰身,将自己整个地没入他怀里。姬之寒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感受到怀中人在轻轻颤抖。
“姬之寒~~~”却再也说不出话,只是头埋得更深,男人怀里隐隐传来呜咽声。
三个字,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姬之寒心疼她,又高兴,他能感受到凌落对他越来越亲密,这种亲密不是靠身体才维持,而是心在对他敞开。
那天从凌磊病房出来,他就将此事安排了。书籍有些是让人送过来的,更多的是他自己挑选的,他甚至将自己的一部分藏书也放了进来,以后这便是专属于她的地方,偶尔自己也会来看看。在父母尽皆离开的日子,在他认识她之前,她原来吃了那么多苦。
那天在病房里,凌磊说:
“姐姐大学时学费都是自己奖学金交的,她还做兼职,晚上做、周末做,寒暑假更是一天几份兼职,就为了攒钱给我治病。她放弃了保研资格,选择上班。她说读书读够了,不想继续读书,想工作了,并不是因为我。
但是我知道就是因为我。研究生得去京城读,她不愿离开云城,怕我没人照顾。但我知道,姐姐非常喜欢读书,她的梦想就是去京城读书。为了我,她放弃了,工作可以早些赚钱,给我治病.....”
眼泪大颗大颗滴落在被子上,凌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但终究是个10岁的孩子。
姬之寒只静静听着,眸底的神色看不分明。
“姐姐喜欢书,但是自从毕业,她一本书都没有给自己买过,都是给我买了药。她喜欢车厘子蛋糕,但是那个更贵,她舍不得。而她每次发奖金都会买草莓蛋糕,因为我喜欢吃。”
“姐姐画画很好,但是这些年却再也没见她拿过画笔。她说那个费钱又没用,不画了。可是爸爸留下的画稿,她经常拿出来看,用铅笔画。”
“姐姐说爸爸是个画家,家里原来有一间书房,里面有很多书籍,还有一个地方是爸爸用来画画的。后来见姐姐喜欢,爸爸在他的画架旁边,又放了一个小的画架。姐姐的画都是爸爸教的。”
“姐姐说那是她记忆里最开心的时候。每天放学回来就跟着爸爸学画画,天气好,爸爸会带着她出去写生。直到后来爸爸再也站不起来.......”
又是一阵呜咽声,十岁的孩子一边对愧疚,一边是心疼自己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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