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道上的人,习惯于将自己成为江湖人,动不动就走江湖路,好像有多牛一样。
谁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江湖,什么是真正的江湖路,让我给你讲一讲,我在江湖那些年,发生得那些事。
………
一九九五年七月十五的晚上,青城火车站的小广扬里面人头攒动,绝对是鱼龙混杂。
“帅哥,住店不,店里有特殊服务,一个个老带劲,又便宜又实惠,保证让你满意。”
穿着廉价的T恤,一副贱兮兮模样的年轻人就是我了。
我的名字叫任飞,是孤儿院的看门大爷给我起的,意思是让我像个人,将来能飞黄腾达。
可惜辜负了大爷的好意,别说是飞黄腾达,我连活的像个人都难。
在孤儿院里吃了太多的苦,十三岁那年找到个机会,终于从那个地狱里逃出来。
开始的几年,我就是靠着街头要饭,或者去饭店捡残羹剩饭活着。
我就像一条被遗弃的流浪狗,每天都在不停的哀嚎,只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这样的日子,直到我遇到娴姐,才彻底改变。
还记得我遇到娴姐那天,实在是饿的不行,就想抢她怀中那条京巴的口中食。
结果刚冲到娴姐身旁,就被她一脚踹翻,那脚特别有劲,我的肠子都要被踹断了。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像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
那条京巴被吓住了,惊慌失措的哀嚎,口中的小馒头掉在地上。
我看到地上的馒头,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个恶狗扑食扑过去,疯狂的往嘴里塞。
娴姐看到这副样子,不觉得动了恻隐之心,最终决定让我留在她身边。
她把我带到一栋小二楼,这里就像鸽子房一样,全都是一个个的小房间。
娴姐指定最里面的小房间给我住,进门就是一张床,床边连一点空隙都没有,直接和墙挨在一起。
床到门口有三步的距离,算是给我活动的空间,硬木的床板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褥子。
晚上睡觉的时候,娴姐让人给我加了一床被褥,尽管床板依然很硬,我却睡得非常踏实。
从此我就在这里安家落户,从一只流浪狗,变成一个小龟公,每天在火车站拉客。
火车站形形色色的人都有,小偷小摸、强买强卖、坑蒙拐骗的,更是数不胜数。
像我这样的小龟公,是他们欺负的对象,总想在我身上占些便宜。
流浪的经历告诉我,不管到什么时候,不管面对什么人,都不能退缩。
只要退一步,就会被人家欺负到死,必须得打回去,打不过也要打,让人知道我不是孬种。
还记得我第一次干架,是和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
那个混蛋把我摁在身下打,全都像雨点一样落在我身上,一边打一边让我喊爸爸。
我咬着牙不服输,拼尽全力还手,但是力量上的差距,让我只有被揍的份。
我被那个江湖打趴下,他把一口浓痰吐在我脸上,嘲笑我是个没用的龟儿子。
就在这家伙转身的时候,我挣扎着抢过一把刀,狠狠的捅进他的腰眼。
我拎着带血的刀,看着那个混蛋在地上挣扎哀嚎,心中兴奋的不得了,就像吃饱饭一样舒爽。
我被抓进派出所,因为年纪太小,警察叔叔只能教我教训一顿,然后让娴姐把我领回去。
娴姐在路上夸我干的漂亮,小小年纪就这么心狠手辣,天生就是做江湖人的材料。
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是江湖人,只知道娴姐夸我,就是对我最大的奖励。
我们所在的小二楼,是火车站这里最大的鸡房,每天来的客人络绎不绝,只是没有一个上档次的。
我听里面的小姐说过,上档次的人都去夜总会,再差一些的,也是去好的洗浴中心,根本不会光顾这里。
她们之间也是有鄙视链的,位于最顶端的是夜总会的坐台公主,然后是洗浴中心的小姐,最后才是她们这些野鸡。
她们好歹还算是有组织的,能够鄙视那些站街的散鸡,也算是自我安慰,好歹没垫底不是。
别看我在鸡窝长大,却从来没有她们有过超友谊的关系。
她们是真的拿我当弟弟,不想让我在她们肮脏的身体上,做不该做的事。
我从来不觉得她们肮脏,她们也有各自的苦处,要是有可能的话,谁愿意做万人骑的婊子。
很多客人不拿她们当人,想尽办法祸害她们,我经常替她们出头,和那些人打得稀里哗啦。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我的战绩也越来越辉煌,还认识了几个小兄弟,算是一个小团伙。
我们这个团伙小的可怜,但是个个好勇斗狠,没有一个是孬种,都是敢打敢拼的主。
在火车站这一片,我们大小也管点用,很多人见到我,都叫我一声飞哥。
娴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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