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罐子放在洗漱台上,用几乎没有任何感情色彩的语声说道:“喷上一点儿,你的裙子也许还有救。”
赵乐言转头望向她,轻声道了谢,但那女人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管自往唇上抹口红。
赵乐言拿过祛渍剂,一边往自己的裙子上狂喷,一边透过镜子偷偷观察那个模样怪异的女人。她穿着一件十分扎眼的荧光绿紧身衣t恤,下身穿的黑色皮裙短得出奇,配上那双把小腿包裹得不留一丝缝隙的高筒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用力过猛的感觉。那脸上的妆更是浓得不像话,就像她身上的香水一样,给人以感官上的不适感。
这副装扮赵乐言也不是没有见过,但不外乎都是些庸俗却张扬的中年女人,而眼前这个人却给她截然不同的另一种感受,那就像是少女偷穿妈妈的衣服,然后混进酒吧充当大人的感觉。
是的,那是个十分年轻的女孩,大概才二十出头,你只要盯着她的脸细看几秒也准能揣摩出大致年龄来,因为她的眼睛、神情、肌肤状态都自然散发着天真的稚气,这是浓妆艳抹和成熟装束所无法掩盖的。
喷了祛渍剂,裙子上的污渍果然淡了许多,尽管还有些许痕迹,但已经看不太出来了。赵乐言将祛渍剂递还给那个浓妆女孩,并又说了一声谢谢,而女孩依旧不言不语,将祛渍剂丢进包里便转身离开了。
赵乐言跟在她后面一起走出卫生间,谁知刚拐进走廊,便看见程雨正往她们这边匆匆走来,她正想要打趣他怎么还有空上厕所时,前面那个女孩猛地停住脚步,然后两眼怔怔地望着程雨。
赵乐言猜想那个女孩应该是程雨的亲戚或者朋友,就没太放心里去,然而程雨却好像没看见那个女孩似的,从她身边像风一样地快步走过,然后脸上堆出笑容对着后面的赵乐言喊道:“赵乐言,你怎么在这,珈珈找你找半天了,丢捧花就快要开始了。”
面对这种情形,赵乐言在举止言语间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怀疑的迹象,可是回到席位之后,她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她开始奋力往四周张望,时而佯装无事地站起身,然后在大厅里四处晃悠,但始终没有看见那个女孩的身影。强烈的好奇心和愈来愈重的疑虑让她再也坐立不住了,于是再次离开了婚礼大厅。
她径直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因为除此之外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让她找出那个女孩来。
在她路过标有安全出口的楼梯间时,听见里面传来了一阵急促、激烈又熟悉的声音,还有那浓郁刺鼻得令人颇感不适的玫瑰香水味。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之间已经没可能了吗?”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她,她又老又丑,前不久你还跟我说……”
“嘘!你小声点!梦梦,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你该成熟些了,你今天怎么敢来这里,你是想叫我在所有人面前难堪吗?而且还穿成这副鬼样子,就怕没人注意到你似的,你现在赶紧离开吧!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可是你要结婚了……”
“对啊,我是要结婚了,可那又关你什么事呢!我们已经分手了,再也没有关系了。”
“可是你前几天还说爱我的。”
“我说过吗?”
“你说过!”
“那都是喝了酒之后胡言乱语,如果当时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我现在跟你道歉。”
“程雨,你能不能有点男人的担当,你想要我时,我就像只狗一样屁颠屁颠地跑来,你不想要我时,我又像个皮球一样被你一脚踢走。”
“梦梦,我知道我对不住你,可是你就看在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就别来捣乱了好吗?我现在很忙,真的没时间跟你说这么多,一切等今天结束再说,到时候你想要跟我说什么我都认认真真听,现在你就放过我吧!”
“程雨,你可真令我恶心。”
“梦梦,我真得走了,你也赶紧走吧,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太招摇了!”
门咣当一声被拉开,赵乐言惊讶又愤怒地看着他们俩,程雨被吓了一大跳,嘴里急忙解释道:“赵乐言……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子……”
“我想象成什么样子了?”赵乐言压着怒气低吼道,“这个女人是谁?”
“我以后再跟你解释,丢捧花要开始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你如果不解释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而且我还要把这件事告诉王珈。”
“别……你别告诉她,我跟你解释。”程雨焦急地叫道,然后忿恨瞪了身旁的女孩一眼,“姑奶奶,你快走吧,我求你了。”
女孩心高气傲地盯着赵乐言,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随后漫不经心地从她身边走过,地板上响起咚咚咚的刺耳异常的高跟鞋脚步声,每一声都仿佛在敲击赵乐言的心脏。
女孩走后,程雨立马抓起赵乐言的胳膊将她拉进了楼梯间,用又急又快的声音说道:“我也不跟你绕弯子了,那个人是我前女友,我们早分手了,在我和珈珈在一起之前就分手了,我们现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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