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贾父似乎活过来了,赵春梅这回不哭了,开始管教了。一会贾父不能吃这个,一会贾父不能喝这个。
肠癌属于恶性消耗性疾病,贾父已经肉眼可见的又消瘦了。
贾青云安排妹妹买了益生菌,其实大夫已经交待,对于肠胃不好的人,有效,对于肠癌病人,效果不大,当然,可以调节肠道菌群,没有坏处。
手术后,大夫交待,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肾和胃,也许半年时光存活期都未必有。贾父最明显的症状,就是术后有时还便秘,医生建议家属在伙食上营养丰富些。
贾凌云是贾父伙食改善的主力,但也受制于母亲,比如做芹菜炒肉,考虑粗纤维的,她说会不会拉肠胃;做西兰花拌菜,她说会不会没营养;做萝卜牛土豆汤,她说会不会不消化......
一开始,贾凌云好不耐烦,觉得母亲是不是白痴?
元旦的第二日,医院的病房其实很紧张,贾道里挂水都没必要了,一个月后,还要做第二次介入手术,于是,贾青云决定安排他们到自己目前的这套房子住,拒绝了贾凌云去她家的建议,明珠那孩子6月就中考了,不该打扰。只和他们自己说和黄爱萍是分居状态,彼此在考虑中。
贾母当时咒骂:“她凭什么住大房子,还分居,她不是有老房子吗?你个大男人也太窝囊了,那个赵静呢?”
“啥,赵静走了?我那金锁呢,那是给我未来孙子的。”贾母跺脚摆手,丝毫不考虑这在医院。
贾父看着她:“你是不是把孩子都整离婚了,才行?”
破天荒的,贾凌云发现她母亲没有去骂父亲,也没有瞪他,倒是看起来很虚心的接受了批评。
不得已,贾青云给黄爱萍电话,说明这个情况。黄爱萍才知道,那个支持她和贾青云恋爱,对她多有照拂的前公公的病情,竟然如此严重。
于是,2023年元月2日中午,贾母和贾凌云搀扶贾父回家的时候,发现了厨房在掌勺的黄爱萍。
八菜一汤:闷得软烂的肘子肉、切得薄片的蒜泥血肠、令人食欲大增的白萝卜烧牛肉、刺都能吃的酥鲫鱼、买来的大食府的烤鸭、酱焖茄子、清炒西蓝花、芹菜丝拌花生米和菠菜豆腐虾仁汤。单独还做了两碗海参粥,给贾父、贾母。
贾乐还没走,大小伙子听说爷爷的情况后落了泪,然后准备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陪伴爷爷吃饭再走,这半月自理能力超强的张明珠也过来了,在表哥屋里哭了一会,开始学习。
黄爱萍已经提前收拾好了贾乐昨晚住的房间,做为贾父、贾母的休息之处。
在这家人回来之前,黄爱萍依然请李阿姨过来,打包了小盘肘子肉、蒜泥血肠、萝卜烧牛肉和一条酥鲫鱼,加上一碗海参粥,给自己母亲拿过去。
还拿了两盒贡米,送给李阿姨,感谢她对黄母的照顾。
李阿姨一边走,一边想,这黄母和贾青云,都算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贾母看到黄爱萍,眼睛立起来,刚要张嘴。贾父在她旁边,第一时间警告她:“你想让我多活两天,你就老实点,在儿媳妇面前闭嘴。”
贾母讪讪的,没说什么。
一大家子坐下来,发现这边的餐桌和那边的比,小了一些,黄爱萍还是和邻居借的那种摞一摞的椅子。7口人,有点挤,难得聚一起,谁也不提贾父的病,一起祝愿贾父出院,祝愿新的一年开心、快乐、平安......
贾道里精神头不错,每道菜都吃了,还喝了一碗的海参粥。唯一不和谐的是贾母,贾父吃哪个,都问:“咋样,舒服不?软乎不?不咸吧?”
贾凌云觉得这老太太是不是魔怔了,什么时候都是煞风景的存在。
反正当天晚上,贾父、贾母上床的时候,贾父提出,自己睡,要不睡不着。贾母讪讪的,还是自己睡到了茶室里,孙阿姨睡的折叠床上。
夫妻两个,也算是开始分居,不,分屋。
过后,黄爱萍给贾青云解释,贾母的种种举动,都表示:她这些年与贾父一起的日子,都是拼着心气张扬的、霸道的、无畏的,前提是贾父健康平安的状态下。
凭贾母的外貌条件,年轻时必然特别喜欢贾父,然而,得到了并不珍惜。这些年,夫妻俩的日子不差,感情太差。贾父一定像现在的鲜肉一样,招人喜爱。爱而不自知,爱而不好好相守,现在的贾母,后悔了,难过了,不能接受这个丈夫就要离开人世的事实。
可不,在医院,别人看着瘦成那样的贾父,都说:这个老爷子,年轻时肯定好帅。
至于贾父不和贾母一个房间,黄爱萍忽然明白:老人已经知道自己的病,加上这么多年受尽赵春梅的委屈,不想看到她,心里恨说不上,心里烦是应该的,反正都这样了,不将就了。
想了半天,还是尴尬的解释给了贾凌云。
晚上,贾志云来了,贾凌云觉得这个弟弟吧,没别的,就是没主意,太老实。那么大个个头,就是个样子货,和自己父亲一样,让老婆欺负。呸、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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