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你可算回来了!”蹲在村口多时的赵老二看到林承安,风卷残云般飞奔了过去。
迎面走来的少年模样周正,身姿矫健,一看就是干活的好手儿,一双眼睛黑亮亮的,因着年纪小,眉宇间透着几分稚气。
赵老二在少年面前刹住脚,乐得嘴都咧到后脑勺了,“承安,赶紧回去,你家办喜事了!”
林承安散学回来,老远就听到敲锣打鼓的声音,听到这话不免纳闷,难道他娘要给他招个上门后爹了?
只听赵老二说:“你娘给你娶了个媳妇儿,花轿都抬你家院子了!”
林承安更迷糊了,无缘无故的,给他娶个媳妇儿干嘛,他还要赶着去锄地呢。
没把赵老二的话放心上,林承安一进院子就去角落里拿锄头,刚弯腰就被他亲娘李金秀逮住了。
“我的乖儿啊,今儿是你大喜日子,就别去那劳什子地了,快过来跟你媳妇儿拜堂。”
李金秀幼时家境殷实,读过一年私塾,后来成了破落户,也没忘记圣贤书的重要性。
那些大官哪一个不是满腹经纶,念书念出来的?
所以她对有学问的人十分崇拜,一心想让三个儿子成为读书人,可等缓过劲来,大儿子二儿子早就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该愁娶妻生子的事儿了,哪还有精力念书。
家里唯一能念书的,只有小儿子林承安了,只不过李金秀没把希望放在小儿子身上,自己生的娃自己清楚,小儿子是个自知那两亩地的一根筋儿,能认几个字都不错了,还考科举,除非孩儿他爹坟上冒青烟!
就算现在不愁吃喝,可林家没出个读书人,始终是她的一块心病。
今儿也是碰巧,半道上遇上逃难的富商,银钱用光了,要把女儿卖出去贴补路钱,李金秀一听是个读过四书五经的大家闺秀,当即动了要买的心思。
可她没敢,她不傻,这伙人是从都城方向来的,保不齐是被抄家逃出来的,这说是富商,可能是个家奴,想把小姐卖了得些钱财。
这地方离都城近,这种事听得不少,她不想惹祸上身。
她狠下心没买,回村后碰到七里八乡唯一的刘秀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儿。
这刘秀才的娘就是被买回来的,听说还是个官宦小姐,村里的人都说,是因为刘秀才她娘把刘家的根改了,才出了个刘秀才。
林家祖辈都是农户,是得要个才女媳妇来改改这根儿!
只要她不说,谁知道这姑娘的底细,李金秀这样一想,赶紧回家把家当全部带上,一路上脚底生风,生怕人跑了。
老天保佑,人还没走,正忐忑问价钱,对方急着要走,只要十两。
十两都可以买头牛了,可是李金秀觉得值,这可是个知书达理的黄花闺女,多少钱都买不来,能不值吗!
李金秀掀开帘子,看到里面的坐着的人,当即惊得说不出话来,她这辈子也没见过这般标致的人儿,用国色天香形容也不为过。
她甚至可以看到未来的小孙子长得多么俊俏了。
李金秀右手往左手那么一拍,连说了好几声“好”!
此刻,这妇人平时精明的脑子、毒辣的眼光通通被猪油糊住了。
完全没注意马车里的人比女子高大,也没注意到,她从家里到这地方来回要一个多时辰,这马车偏偏在这里等着,算准了她还会回来似的。
“陈大人,你这主意能行吗?”布衣打扮的侍卫看着主子被农妇带走,心里直打突突。
“唉,只有这法子了,有个俗语叫作灯下黑,我都打听清楚了,这家妇人的大儿子在衙门底下做事,是最好的人选,能不能躲过这劫…全靠天意了。”
一月前,大雍五公主祁月与常林国公府世子情投意合,远嫁常林,晋王祁溯亲自为胞妹送亲,却没想到这是扬鸿门宴。
世子被杀,公主被禁,目的都是为了生擒晋王,作为人质向大雍开战。
未来的准皇帝在他们手里,大雍投鼠忌器,这样,常林就占了上风。
杀出重围后,一行人连日被追杀,眼看处境越来越危险,只能出此下策,藏身于农户家。
怎么藏?男扮女装,披上红盖头,入室当主人。
就在刚刚,堂堂大雍晋王,被十两银子卖入了农户家。
姑娘一到家,李金秀趁热打铁,张罗着熟络的妇人到家里帮忙,办起了酒席。
她们是逃难到这里落户的,亲戚不多,就请一些熟络的同村人,何况小儿子也还小,喜事不能铺张,一切从简。
林承安完全是被人推扯着拜堂的,夫妻对拜时,他才看到新娘子比自己都高,两人抓着一根牵红,稀里糊涂的,他就多了个媳妇儿。
拜了堂,林承安就闲下来了,既然不能去地里,那他就在家里找点活,把后院的猪牛鸡鸭喂了,等大嫂冯圆端着猪食盆过来,他早就把后院收拾妥帖了。
冯圆心里一阵熨帖,自己这个小叔子跟丈夫一样,是个不怕苦的主儿,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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