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承安刚到地里,大嫂冯圆和二嫂马春凤已经在地里忙活了,这块地是收尾地,短工一走,只能林家人自己翻。
眼看天越来越凉,这块地得赶紧翻出来,种上苎麻,来年的春衣就靠这些不起眼的苎麻了。
“承安下学了?”马春凤挽了挽袖子,主动跟林承安搭话。
林承安看了她一眼,低着头去忙地上的活了。
马春凤也不恼,自己这个小叔子一向是个好赖话听不懂的粗神经,她根本没放心上。
林承安也不偷懒,专找扎实难翻的地挖,小轩文就在一旁用泥巴堆房子,时不时就让小叔看他堆的房子,玩得不亦乐乎。
隔壁地里也有个妇人在锄地,是村西头的王氏,她跟马春凤熟络,一边锄地一边跟马春凤说着十里八乡的新鲜事。
“诶,春凤听说没,乔婆子的女儿有了。”
“有啥了?”马春凤没生过娃,一时没反应过来。
王氏低头看了眼肚子,马春凤立马明白了,惊道:“那个丑丫头有了?”
这叫什么事,自己想了好几年都没能怀上,那丑丫头才半月就有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她们说的话全进了冯圆耳朵里,冯圆不爱搭腔,她们也不爱找冯圆闲扯,这还是冯圆头一次搭话,她疑道:“这有了怎么也得两三个月才看得出来吧?”
王氏道:“别人是,但你也不看看乔婆子是谁。”
也是,乔婆子当了一辈子的接生婆,这种事不可能弄错,冯圆笑道:“乔女子有了,这可是好事,回去我就和娘说,送点东西过去。”
马春凤听见这话心里有了一番合计,她一会儿先回去跟娘说这事,在娘面前卖个好脸,免得婆婆说她偷懒,家里事事都是大嫂操心。
原本她想提前回去的,可到底没敢,她这几日得了婆婆的冷眼,也不敢再偷懒了,天天都来地里,不管干了多少活,总要待够时辰才回去。
王氏又道:“你们见过乔女子的男人没?”
马春凤和冯圆连连摇头。
“乔女子的男人长得真怕人,五大三粗的,跟个土匪似的,脸上还有条蜈蚣似的疤,我家小子见了他,吓得做了好几宿的噩梦。”
王氏爽快笑了几声,又道:“我小子淘气的时候,我就说乔女子男人来了,这小子立马就听话了。”
此话一出,三个妇人笑得直不起腰,冯圆更是笑到眼泪都出来了,她上气不接下气道:“有这么好使么,我让我家轩文也去试试,这小子是个泼猴,就得有个五指山压着他,那乔女子的男人叫什么来着,蒙…蒙……”
王氏接过话茬,“蒙海!”
“对,就叫蒙海!”
三个妇人叽叽喳喳聊了好一会儿,一向不爱搭话的冯圆也跟着多说几句,等到太阳下山,王氏刚反应过来似的,一拍膝盖道:“光顾着说话了,俺地还没翻哩!”
再看林家这块地,林承安已经翻完了,王氏不由羡慕道:“还是你们承安能干,干活多利落,不像我们三个,把力气全使在嘴上了。”
冯圆不好意思的一笑,拿过汗巾给承安擦了擦汗,看到轩文还在一旁瞎玩,恨铁不成钢道:“别玩了,赶紧给你小叔拿水。”
林承安不渴,将轩文抱在怀里挠他痒痒,轩文哈哈大笑,抓着小叔的手去看自己用泥巴堆的房子,说这是皇帝住的皇宫。
小孩哪知道什么是皇宫,就算是当官的也有一辈子没见过皇宫的,大人们还是顺着小孩的话说下去,逗得轩文骄傲无比,恨不得立马用泥巴搭座真房子出来。
时光荏苒,命运多变,殊不知在这几个乡野村民中,真有人亲眼见到那巍峨肃穆的皇宫,封侯拜相得诰命,皇恩万世,不过这都是多年以后的事了。
马春凤紧跟着收拾农具,想着家里的饭该做好了。
临走时王氏又问:“承安,你的媳妇怎么不见出门啊,听说比银欢那丫头都漂亮,咱们都想见见呢。”
这话说得真真的,村里人对这林家三房儿媳好奇得很,更有甚者还传出三房媳妇是黄皮子成精的谣传来,小孩儿和老人信,这些大人听一听也就过了。
林承安憨憨一笑,“素素身子弱,不能出门,受了风就不好了。”
王氏揶揄道:“难风一吹就吹跑了不成,我看啊,是你心疼媳妇,舍不得她出来干活受累吧。”
冯圆在一旁帮小叔子说话,“王姐姐,你可别寻我们承安开心了,承安是疼媳妇,可我婆婆也疼她呢,就算承安愿意让她干活,我婆婆也不肯。”
这句话戳了马春凤肺管子,她在外面累死累活的干活,凭什么三房媳妇就在家里跟个娇小姐似的,心中有怨气,说话就刻薄起来。
“说起来还真是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天生命贱,就该干活,有些人天生好命,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喝着全家人的血,过得比财主还舒心。”
没想到平日里榆木脑袋似的林承安却听懂了,他瞳孔骤然收缩,脸色瞬间变了,紧接着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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