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马春凤扶住气晕厥的婆婆,大拇指在人中使劲一摁,将婆婆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李金秀幽幽睁开眼,吐出一口浊气道:“走,去白玉斋找那老东西算账。”
知道自己儿子受罪,李金秀懒得尊称一声高举人了,她恨不得嚼了这姓高的。
李金秀带着二儿媳从粮店出来,就直奔白玉斋。
可不能让这三年的馍馍让人白吃,让儿子白受这苦!
此时白玉斋内书声朗朗,捋着花白胡子的高举人正一脸陶醉,倏地,花寡妇冲了进来,头发鸡窝似的,脖子上三条抓过的血痕,哭诉道:“高举人,外面来了两个疯妇!”
高举人一听放下书走了出去,后边跟上一群看热闹的学子。
李金秀和马春凤一进书院大门就被花寡妇拦了下来,一听是愣小子林承安的娘和二嫂,花寡妇心中有鬼,死活不让两人进门,没会儿就跟马春凤撕扯了起来。
花寡妇如何是婆媳二人的对手,被打的吱哇乱叫,当即败走逃命喊帮手去了。
李金秀也是读过一年私塾的,说话做事识大礼,看到高举人暂且压住脾气道:“高举人,我这个村妇是来讨个说法的,这三年每日三个细面馍馍,你出去打听打听,哪户农家能每日出得起这些细面,只怕高举人你也没这个能耐。我自问林家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刁难我儿子,难怪我儿连个三字经都读的磕磕绊绊,原是你在念书的时候将他赶到外边干活,我儿如何能识文断字!”
高举人仰着头,不紧不慢道:“令郎天资愚笨,想必你当娘的也清楚,连七岁小儿都能念出口的诗句他却记不得,至于你口中的干活,也只不过是些洒扫的杂活,算不得什么。”
你把老娘儿子当牲口用,这还算不得什么?李金秀厉声道:“你污蔑我儿子偷东西,将他逐出书斋,还请你给我这个村妇一个交代!”
“光远。”高举人朝后看去。
被点到名字的冯光远拽着冯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声道:“我们俩都看到了,就是林承安偷了夫子的字画!”
高举人接过话,“在白玉斋行偷窃之事,老夫没报官已然念了师生之情,还请两位不要胡搅蛮缠,速速离开。”
“放屁!那狗屁字画我林家才看不上!”李金秀彻底怒了,饶是她这个读了一年私塾的妇人今日也是泼妇了一把,她扑上去抓着高举人的花白胡子一顿撕扯,恨不得生嚼了这污蔑她家幺儿的老东西。
“疯妇!疯妇!”高举人向后猛退几大步,退到人群中才脱离李金秀的魔爪,狼狈地整理一番扯烂的衣衫,冲着几个看热闹的学子呵斥道:“快将这两个疯妇扔出去!”
夫子发话学生不敢不从,几个学子联手将婆媳二人拖出书斋,婆媳二人皆摔了个大马趴。
高举人在门口放下狠话,“若再敢到书斋闹事,就将你二人送到官府去!”
话落甩袖进了书斋,留下两个力气大的学子拿着棍棒在门口守着。
婆媳二人摔得不轻,嘴里哎哟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李金秀被马春凤搀扶着往回走,两人满身的土,头发乱糟糟一团,活像逃难来的,引来不少路人的打量。
李金秀被气得不轻,死死攥着胸口的衣裳,若不是二儿媳扶着,只怕要生生厥过去。
儿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她这个当娘的没讨回公道,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娘,咱们歇会儿吧。”马春凤扶着婆婆在路边的石头坐了下来,她自从嫁入林家就没见过婆婆如此动怒过,生怕婆婆被气出个好歹没办法跟丈夫交代。
小叔子被逐出书斋这事她也生气,这是有人在打她林家的脸呢!
突然,一股子恶臭扑面而来,接着响起车轱辘转的声儿。
原来是镇里收粪的粪车,李金秀被熏得睁不开眼,嫌恶地背过身去。
马春凤却一脸兴奋,见了什么宝贝似的,一拍膝盖喊住那推粪车的老头儿。
“站住!”马春凤忙从怀里拿出仅有的十几个铜板,又从婆婆身上搜刮出铜串子,连粪带车买了下来。
下一刻,婆媳二人推着独轮粪车,直杀白玉斋!
此刻太阳高挂,正是用午饭的时辰,白玉斋内学子交了饭钱的就在斋内吃,没交钱的就回家去吃。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让那些回家吃的学子犹如死里逃生,嘴里直念是天老爷保佑。
此时门口守的两个学子不见人影,都以为那两个疯妇被高举人一句报官吓跑了,谁能想到这两个疯妇又杀了回来。
独轮车推进白玉斋,首先被出来漱口的花寡妇看到,她昨夜着了凉,此时鼻子堵住闻不出味道。
花寡妇看见婆媳二人推个独轮车进来,还以为送来什么大礼,笑道:“哟,来给夫子来赔礼了?早这么干不就对了,好好跟夫子求个情,让你家小儿子再回白玉斋也不是不可能。这年头念个书不容易,特别是修了八辈子福分,能当高风亮节高举人的学子,咱们应该知足了。”
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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