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由大牛二牛将林承安扶了回来,一进门这差事就落到了祁溯头上,扶着林承安走了几步,看着小夫君因为拖着脚走路累出一身汗,心中又怜又疼,便将林承安打横抱起,给抱进了屋内。
身后还有大牛二牛,林承安羞臊的头顶都快冒烟儿了,心想那紫乌果然是好东西,一向病弱的媳妇都有这巨力了,轻而易举的将他给抱进屋里!
只是他一个男子汉竟然让媳妇抱进了屋,让人如何接受。
都是他这腿拖累了素素,以后可怎么办……家里的事加上他自身的事儿总不能落到素素一个人头上吧。
如此一来,林承安更沉默了。
祁溯看在眼里内心焦躁不已,就喊来了陈易,陈易还以为都城有大事发生,忙赶了过来,一听是这事,颇有几分无语。
“孩子都有自尊心,王上你就这么给人抱进了屋里,孩子这是被打击了。”陈易一言点明了要害。
祁溯闭上眼,痛苦道:“难道就让我对他不管不顾吗。”
陈易叹了口气,一时也没了办法。
天越来越冷,今年比往年的温度更低一些,刚入深秋,已经将人冻得牙齿直打颤儿,说话间冒出腾腾热气,村民们忙不迭的将棉裤棉衣套到身上,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着。
赵里长将他爹老里长拽到地里,指着一处水洼奇道:“爹,你看,还没到冬天呢,水面上就结冰渣子了。”
老里长看完脸上挂着愁容,这一幕让他想起二十年前闹雪灾的那年,一个冬天过去,就冻死一半的村民,加上今年朝廷将粮食征走大半,还得饿死一部分。
老里长拿出烟管,赵里长赶紧在烟锅里塞上烟叶子点燃,老里长吸了一口,喷出一口浓雾道:“准备义仓吧。”
义仓一事眨眼便传遍了村里,各家要是有余粮的,就交到义仓统一看管,再由村上统一发配食物。
把粮交到了义仓别以为就等着分食吃了,各家还得派一个劳力轮流看管义仓。
老里长的话让所有的村民都行动了起来,没人敢怀疑老里长 的话,都相信这个冬天会闹雪灾。
趁着寒冬没有来,村民们上山下地找各种的吃食屯粮,把那刨过地在刨一遍,遗留下来的粮食一个不落的在拾起来。
年长的人在村里杀猪杀鸡,届时寒冬一来,人都可能没吃的,哪有余粮喂这些畜生,赶紧屯到义仓里才是正事。
那些年轻的男人就去山里打兔子山鸡,妇人就将地里的野菜挖回来烘干,别小瞧这些干瘪的菜,在冬天炖上一碗野菜疙瘩,比肉还香。
喂猪的麸皮也不能嫌弃了,给好好存起来,关键时刻也能救命的嘞。
有些饿怕了的老人,连观音土都准备了,堆在屋中一角。
一时间,东门村包括其他村比秋收还忙,齐心协力熬过这个寒冬。
李金秀将前些日子用钱换回来的粮食都送进义仓了,回来后见小儿子坐在自己搭的葫芦架子下发呆,忙上前问:“承安,你看啥呢?”
“娘,葫芦。”
“让你别搭架子你不信,葫芦种的太晚,刚开花就被冻死了。”
架子上的葫芦果真如李金秀所说,葫芦叶子已见枯萎,花在藤尖上摇摇欲坠。
看到架子上的衰败景象,林承安有些难过。
李金秀疼爱地摸了摸小儿子脑袋,安抚道:“娘知道你在想什么,别担心,咱们把手和腿好好养着,等好了这个家还得靠你呢。”
当日看到自己小儿子血淋淋被背回来时,李金秀受了好大刺激,当即就两眼一黑昏厥了过去,醒来听到自己儿子手脚废了,更是眼泪都流干了。
后来她也想通了,只要老天爷将人活着还给她就行,断了腿脚有她养着,只要承安能活着,她什么也不求了。
林承安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腿,想动却连知觉都没有,他禁不住问自己,会好吗?
不到半炷香的功夫,祁溯便按捺不住来找葫芦架下的林承安,哄着人回屋,“承安,外头冷,回屋吧。”
“嗯。”林承安乖乖的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拖着腿走路有些慢,祁溯便在一旁耐心的等着。
祁溯听了陈易的话,不再擅自抱林承安,但到底没撑住,上前扶住林承安,将一大半力气渡到自己身上来。
到了暖乎乎的屋里,祁溯便说自己想吃花生,要让小夫君给他剥花生吃。
林承安听了果然很开心,一双黑眸亮晶晶的,虽然用一只手剥花生有些费劲,但他一点儿也不嫌麻烦,剥开后喂进祁溯嘴里,看着祁溯吃得正香,他都会有种莫大的满足感。
祁溯来者不拒,被喂了半肚子的花生米,有些撑着了,就拿过一个木匣子,让林承安将剥好的花生米放在匣子里头,给他存在里边他慢慢吃。
林承安一直剥了半匣子,直到天黑祁溯催他上床睡觉,他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手。
祁溯端着盆子热水,蹲在地下给林承安洗脚,玉叶金柯的晋王伺候起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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