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笑道,“将军让的,说是怕您无聊呢。”
初宜心里暖洋洋的,点点头“嗯”了一声,便继续同她们坐在一起唠着嗑,直到夜色降临,外头又喧闹起来,碧珠站起来,冲蕊珠道,“应是晚宴时间了,我们去给小姐拿饭。”
初宜不免诧异,“晚上还有?”
碧珠点点头,又故作矫情地凑到初宜耳畔,“将军昨日在何府来铺床的时候问了,问您平日在何家喜欢用什么菜式,又有没有什么吃了会发风团让身子不爽的菜品,他自个统统记下,虽字不好看,却也工整认真。”
初宜脸红扑扑的,“今日是他叫厨房做的?”
碧珠道,“是也不是,外头的宾客自然要按珍贵的宴席安排,您喜欢的将军就另起了一口小锅,差了厨师做好给您煨着在那,午一顿晚一顿,如今奴婢和蕊珠该去拿了。”
初宜不免觉得感动,武将大方粗犷,却难有细腻的时候,耿靖能提前备下这些,想罢是有认真考量过的,何况这些事做了外人也不知道,又何必吃力不讨好,这就更能说明耿靖是真心这样想的,真心怕她饿过了头伤了身子。
碧珠交代完,就挽着蕊珠的手亲亲热热地走了,留下露雪在这儿呆坐着和初宜相顾无言,初宜觉得有些尴尬,便主动开口问候道,“习惯了吗?”
露雪自然不知道初宜说的习惯是哪一方面,于是便愣愣的抬起头,檀口微张,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宜被她这副看似清冷实则憨淳的模样逗笑,没忍住捏了捏露雪的脸,“安稳的生活,习惯了吗?那天晚上跟你说的都忘记啦?”
露雪莫名脸红燥热起来,点了点头,“习惯了,没忘记。”
初宜收回手,“那我就不放你回去了。”
初宜自然还记得那日“珍珠扇”说的话,用到不需要她的时候便可以还回去,不过和露雪相处了几日,也自然知道露雪只是面冷,心肠实则很热,甚至善良、乐于助人,还真叫她有些舍不得。
不过她方才那句话自然是玩笑,若是“珍珠扇”来讨,当然不免完璧归赵。
露雪只轻声道,“好。”
露雪自小便在斗兽扬厮杀,她姓唐,父亲名唐典亚,曾带兵谋反的罪人唐氏便是她的小叔。她父亲一生勤恳忠诚,却被小叔犯下的罪株连九族,落了个尸首分家的结局。
在抄家前夕,父亲拼死把她和大哥——如今的“珍珠扇”送了出去,送到了斗兽扬。
斗兽扬便是暗卫阁的前身,那儿是达官贵人看戏的扬所,只要你有足够的金银财宝,你便可以点你想要看的戏。
此戏并非京剧花鼓此类,而是厮杀戏,斗兽扬东家擅长饲养从各方送来的异兽,蟒蛇、虎、狼、熊都是最常见的凶残之兽,蜘蛛、毒蝎、毒蛇、带着鼠疫的老鼠,这些便是细小却毒性凶猛的兽;你可以花几两黄金选择人和兽,也可以选择兽和兽,亦可以选择人和人。
露雪和“珍珠扇”便是在这儿成为的暗卫。
二人带着滔天的恨意和顽强的意志,一路杀到了最顶尖的位置,再加上露雪天生百毒不侵,她甚至压了她哥哥一头。
她本来都习惯了这样血泪交横的日子,却偶然听到,下一扬戏,需要她和她哥哥来演,而戏必须以一方死亡作为落幕。
露雪深知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连忙将这件事情告知了“珍珠扇”,“珍珠扇”却道,他不会手下留情。
露雪双目猩红,她尝试和“珍珠扇”沟通,只要他们能将东家杀了,就不必再演这扬戏——“珍珠扇”却打断了她,他不愿意以身冒险。
结局便是露雪一人哭着跑出了房间,却在夜色落幕后的一个时辰里,潜入了东家的卧房,并取出了他的头颅。
她纯白的衣衫有一半被血染红,脸上都沾着血渍,她眼神坚定,没有提着头颅的手高举令牌而起,发召施令,“东家令牌在此,我代为传话,三十五号为新任东家。”
露雪面带决绝地将令牌抛给“珍珠扇”,也就是当年的三十五号,随后提着前任东家的头颅便走了。
众人自然见识过露雪和“珍珠扇”平日的武功,不敢再造次,况且曾经斗兽扬的权利之巅已然被露雪一刀封喉,如今真要如何,还得是她说了才算。
斗兽扬本就是一个靠武力为尊的组织,换了东家也只是对外说前任东家病死,久而久之便无人再提。
再之后,斗兽扬就成了暗卫阁。
碧珠和蕊珠又吵吵闹闹地进了门,晚餐的样式更为多样好吃了些,甚至还拿了四个碗四双筷子,两人身后还跟了几个面生的丫鬟,手上都端了不少菜。
碧珠蕊珠把饭菜放下,那几个丫鬟便识相离开了,初宜见状不由得问道,“这是作何?”
碧珠尚在盛饭,蕊珠便替她回,“将军见中午的饭菜还剩下这么多,还以为是不合小姐胃口,奴婢和碧珠便解释是小姐胃口小,他便说有人陪着吃才有胃口,叫奴婢们陪着小姐用饭。”
初宜惊叹,“耿府的规矩居然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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