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宜见他语气不似昨日那样轻浮,就知道是酒醒了,伸手又去推,“要去给母亲请安。”
虽说昨日没规矩地闹了一宿,但到底初宜是从世家里出来的贵女,礼仪不容挑出错,再怎样不适也要起身去江容蓉院里请安的,只是耿靖又把她作祟的手摁下,连眼睛都没睁开,“母亲这会儿没醒。”
初宜见着外头日光大盛的,哪能没起呢,便觉得耿靖在鬼扯,手上用了点劲把耿靖推开,又弯着身从他身上跨过去,“诓我,我偏要去。”
耿靖拗不过她,翻了个身也从床上起来了,又把被褥简单扯了扯,穿上外袍才叫人进来侍奉。
碧珠守了夜,换值时困得人都要倒了,蕊珠便叫了露雪一同进门,今日是新婚第一日,还是能穿些喜庆的衣衫,所以带进来的首饰衣裳都是宫里赏的,雍容贵气得很。
初宜洗漱完后一一扫过去,都是些正红色衣衫和富丽堂皇的首饰,当即转头去问耿靖,“母亲可喜爱这种奢靡的作风?我听人说母亲常开府中私库去填补军饷,想罢不会喜欢。”
“管那么多作甚,你喜欢什么就穿什么。”耿靖正在腰上系宫绦,他今日朝中告婚假,也穿得随意,倒是不像初宜有好几套可以挑,规规整整的红黑暗色云纹织金圆领袍,不过扣子没全扣上,成了个交领。
初宜听了却是拿不定主意,见耿靖往身上系的是条秋黄色的宫绦,当即快老眼发昏,起身去把他那条宫绦夺下,转头在小衣柜里取了条黑色垂金双腰扣革带给他,没好气,“谁教你红黑配黄的?”
耿靖却是不明所以,淡淡应下,“喜庆。”还是把初宜挑的那条革带系上摆正。
“颜色若是太多就撞了。”初宜随即开口回道,说了一半又哑言,成婚第一日就教夫君做事穿衣,不会生气吧?便又补道,“你若不喜欢我下次就不说了。”
耿靖刚系好革带正要挑配套的束腕,一听到初宜这样说又急了,“我没说不喜欢!”
初宜挑了里头最沉稳的一件正红镂金百蝶穿花云锦襦裙,正叫蕊珠梳妆呢,一听耿靖一吼吓得连口脂都涂花了,气得再也不想理耿靖,“不能好好说话吗?你吼什么!”
她说话时带了股哭腔,吓得耿靖以为她哭了,束腕系了一半就忙过来哄人,“我不是这个意思。”
耿靖只恨自己昨天喝少了,现在说话没昨晚上那胆子,想了半天的措辞都不知道说什么哄,便破罐子破摔,但到底还是放轻了语气,“你必须说。”
什么叫“我必须说”?初宜只觉得莫名,蕊珠帮她把涂花的口脂用帕子擦拭了,又铺了细细一层粉遮去那些痕迹,初宜这才好了些,便回话,“说什么?”
耿靖理直气壮,“说衣服。”
初宜皱眉,“什么衣服?”
耿靖指了指今日初宜挑的革带,“你弄的好看。”
初宜这才明白,原是指说她给他搭的革带,还以为是说教,话又不说完整,平白惹得初宜多想。
耿靖见初宜半天不应,正好束腕两只都弄好了,只是还有些没摆正,便厚着脸皮凑上来,把手递给初宜看,“这样可还好?”
初宜妆上好了,如今蕊珠在帮着梳头,所以也有了空闲的时间,低着眼睛去看耿靖递过来的手,又扯了扯将束腕摆正,“这原和那条革带就是一副吧?”
“夫人聪明。”耿靖一边夸又一边将另一只手递过去,惹了初宜一下打,“你自己弄。”
耿靖收回手,自己三下五除二弄好了,又去看梳妆镜里的初宜,只觉得比昨日还要赏心悦目,见初宜的飞仙髻已然梳好,便同蕊珠道,“我来给她戴首饰。”
蕊珠识相让开,端了初宜选的那套头面上来,仙鹤彩凤花环冠、金镶玉步摇、银花树钗、再加钿头钗,都是很合初宜今日的身份以及衣衫的。
见耿靖拿起那对金镶玉步摇,就要往初宜的鬓角上戴,初宜抬手要制止,遂问“这是作何?”
耿靖道,“昨日你这儿便有。”
初宜凝噎,“那是掩鬓,这是步摇。”
耿靖还是不明白,“往哪儿放?”
于是初宜便指了指发髻的左右两侧,“一边一个。”
耿靖照样放上,又将其他的一个一个问了用途,才将初宜今日的头饰整理好,这样一来就耽误了许久,如今已经是辰时六刻了,初宜拉着耿靖慌慌张张地出了院子,嘴里还念叨着,“完了完了完了,母亲肯定要怪罪,哪有新妇睡到这么晚的!”
耿靖被她拉着跑,听了话又只想笑,看着初宜出了院子之后便不知方向,便抬手指了指,“那儿是母亲的韶光院,你慢些走,别摔了。”
初宜知道了方向便拉着耿靖疾步狂奔,流苏步摇晃动得剧烈,这将军府实在太大了,毕竟是由国公府修缮改来的,终于赶在巳时前到了韶光院。
韶光院倒是冷冷清清,只有三两个仆人在外扫地,初宜气喘吁吁,差点要站不稳,耿靖便托着她喘了会气,才进了正殿。
韶光院的格局和初宜所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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