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门打开,一身粗布的艾普·瓦特尔走了进来。
伊卡米娜没有看他,右手一挥示意他坐下,仍苦闷地皱着眉头,“南边昨日传来消息,命运之殿的大部分高层碎了耳朵······他们认为问题出在最近的贡品上,触怒了神灵。”
艾普僵了一瞬,直觉不对“难道是他们带走的那部分花灵有问题?”
“不”伊卡米娜反驳,“他们认为那根本不是花灵,他们被骗了。负责那事的圣骑士正接受审讯——希望他们别说些什么不该说的,你的队员是真的没跟他们碰面吧?”
迎着长官审视的目光,艾普先生摇头,“这方面我再三叮嘱过,索林有意跟他们错开,那位也否认见过圣骑士。”
伊卡米娜扯扯嘴角,提起另一件事,“最新消息,命运圣骑士里带队的那位指认橡木区有前骑士团团长,以罗·亚瑟的旧部。”
艾普先生心领神会,“看来真相得往这上面引,年少成名,一朝疯癫的命运圣骑士,干出什么疯事都是正常的。”
话说到这份上,艾普·瓦特尔终于弄清楚这位上级的意图。
不过比起立刻起身去发布任务,他有一些想法想要跟情报部长分享一下。
“长官大人,如果命运圣骑士的猜测是真的,那我们这里的花灵,是当时逃出去的所有花灵的集合体?”
艾普先生撑着脑袋,眼中晦暗不清,“那位误导了他们,还有我们。然后捏了个花灵给神圣的命运之主一个暴击?主的声音震碎了神谕者的耳朵?”
比起疑问,这更像是陈述。
伊卡米娜不喜欢艾普先生此时的态度,或者说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位副处长的做派,她一点都不想继续聊下去,言语间不太客气,“或许是的,但那又怎么样呢?她是联盟的人,誓言之碑能证明这点。”
艾普先生反唇相讥,“永恒矗立的誓言之碑,难道它能跟繁星与命运之主打个来回?亲爱的,咱们接了个大包袱。趁着他们往更北方找东西去了,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艾普先生的称谓仿佛他们还没有离婚,伊卡米娜气得脸色苍白眉毛直竖,“商量什么?!照你的说法,咱们没有商量的资格!”
“不不不,咱们不是小孩子了,冷静点,卡米拉”
艾普·瓦特尔打心底里认为联盟章程中无条件遵从上级的条文是狗屁,毫不符合作风地直视现在鬼知道高了自己几级的长官,“她的态度,我们的态度,这都需要商量。事实证明占星屋、剖析室的力量分级分错了,错的他妈的离谱!”
“现在咱们没有走到闹得不可开交的地步,换言之咱们还是友军,但将来就不一定了。如果白月会不表态,但凡那些把自身安危看的比什么都重的肉食者们发现她不可控,你猜猜是什么局面?你能控制?第二次宗教暴乱?还是第一次草木暴动?!”
室内气氛凝滞,剑拔弩张的野兽怒目而视,试图用毒牙和利爪令对方屈服。
但很快,艾普先生平复了情绪,起身弯腰向伊卡米娜道歉,为自己毫不礼貌的激烈态度道歉。
至于他所说的事情?
“我的态度很明确,长官。”艾普·瓦特尔俯视伊卡米娜的眼睛,“在她任务结束归来之前,白月会需要召开会议讨论对她的后续态度。如果她真的惹上了命运之主本尊,咱们就需要考虑站队的问题了。”
“你这是在冒犯神灵”伊卡米娜神情不善的看着他,“艾普·瓦特尔,草木区的新兴宗教,藤蔓之主,里面有你的手笔吧。”
“谁知道呢?”艾普先生冷笑,摔门离去,“去他妈的神灵”
房间里再次沉寂下来,老旧的钟表微微卡壳,发出干涩的声音。
片刻之后,伊卡米娜点燃潮湿的烟草,转动通讯表盘。
烟雾腾地升起,随着伊卡米娜轻柔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事情同我们猜测的一样,艾普·瓦特尔仍对造神抱有极大的兴趣······”
“你我想法一致,无论如何,不能同那位交恶。至于受伤的那位?好吧,我们姑且称之为受伤”
白雾的味道并不好闻,模糊了伊卡米娜的眉眼,“它们都是一样,通过暴力和强制认同服从它们的统治,不合群的孩子会被分食,无用的羊羔会被抛弃······”
“礼赞苏艾芙小姐的理念”
“当暴君露出一丝一毫的脆弱,它曾犯下的暴行,必将百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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