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韡靠在床头,老神在在:“元宵,这口吐莲花,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不能要。”
元宵深以为然。
听说那吴味被庞博一拳砸青了眼眶,想必近日不会出来丢人现眼了。
二人年纪相仿,几日相处,元宵已然打心底信赖凤九韡,敬其为长。
一晚的收入,凤九韡提出均分,元宵自知出力不多,不敢居功。
凤九韡另有计较,元宵在古筝上天赋异禀,听过歌曲上半段,心底就有了大致乐谱。
“你且听我说,我欲组一乐队,我唱歌你伴奏。你需通过我的歌声谱曲,难度高、费心思,如此,你可愿意吗?”
元宵欣然应允。“以后我就是元娘子,你便是凤娘子。不如,给我们乐队如何合意的名头。”女儿家真名示人多有不便,艺名则省了不少顾虑。
乐队命名更是讲究,二人合计了半天,想不到称心的,只得暂时作罢。眼下要紧的是,抽空合练几首成名曲,丰富乐队的曲目单。
常歌很满意凤九韡的表现,临危不惧,处变不惊。亲自将赏银送到她手上,不忘提醒其准备晚间曲目。
新歌歌词多俗语,朗朗上口,易学易懂,传唱度高,道一句雅俗共赏也不为过!通常,无论是新曲的热度,亦或是男人的新鲜感,总会持续一段时间。
果然,庞博次日晚再度光顾,点了凤九韡献艺,坐在台下埋头喝酒,并不主动惹事,打赏丰厚自不用说。
白日相见,徐娘状似无意道:“庞太师家风清廉,虽退避朝堂一载,但余威犹在。所出三子洁身自好,皆有所成,除了那老来所得四子庞博,文不成武不就,掌管家中庶务,从未传出不良嗜好。而今一连两日光顾右坊司,再来几次,你怕是要名声大噪了。”
啧,凤九韡不介意出名,但只想因才名,而非一朵烂桃花。更何况庞博素未谋面,还有一副不讨喜的嗓音。因职业缘故,凤九韡对声音,无论乐声,还是嗓音格外敏感。
钱帛诚可贵,声誉价更高,红颜祸水的名头她可不想担。凤九韡躬身一礼,郑重道谢。徐娘美目流转,暗道聪慧。
第三日庞博再来,侍者直接引其入了三楼雅间。
房内撤了屏风,凤九韡、元宵二人遮面相迎,三人相互见礼就坐,暗自打量,一时无语。
庞博相貌寻常,身量适中,双目炯炯有神,若不开口,还真看不出是个声粗拳重的莽夫。
凤九韡亲自为庞博添酒,语气诚恳。“庞公子接连多日前来捧扬,小女子不胜荣幸,我们姐妹二人不便饮酒,为聊表心意,今晚酒资由我等支付,还请勿要推辞。”
“盛情难却,那庞某心领了。”庞博举杯一饮而尽,倒有几分磊落。“凤娘子歌曲深入人心,本就该赏。”凤娘子腰粗肤黑,若不开口,看不出是个秀外慧中的妙思之人。一旁的元娘子肤白玲珑,瞧着是个美人。
凤九韡继续添酒:“庞公子流连此处到底不妥,而你听歌赏曲面无波澜,只顾喝酒,愁容不展,显然无心享受。庞太师声誉斐然,庞公子是个爱重声誉的,近日前来多有破费,有何事不妨直说。”
一盏茶的功夫,一壶酒就见了底。瓮声瓮气道:“我不过是个废物罢了。官运不及长兄,文采不及二兄,家父身体不适,还要为我忧心。”
“公子虽其他不及兄长们,但你常伴父亲身侧代其尽孝,深陷府中庶务解其后顾之忧。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父亲定然也是这般想的,所以更加偏宠你。”面对金主,凤九韡从不吝好言软语。
“凤姐姐说得对。庞公子不该自视其短。”元宵随声附和。
庞博目光划过元宵白净的脸庞,落在一旁身姿端庄但肤色稍逊一筹的凤九韡脸上。
“庞家妹妹心智坚定不输男儿,哪怕家破人亡,沦落到此,依旧坦然面对。”语气带了几分讥讽。
凤九韡眸色一变。凤家妹妹,莫非是老熟人?“不过是为了活着。若整日怨天尤人、寻死觅活,只怕对不起九泉下的亲人。”
“难得你惦记着亲人。云妹妹近日忧思过盛,茶饭不思。你是她妹妹,想必也担心不已。”
云妹妹?凤如云!啧啧,称呼够亲密。搞半天,莫非是想曲线救国,安抚情妹妹?凤九韡冷笑。“谁人不知我三姐已入了花府嫁作为人妇,庞公子这声云妹妹可不妥。”
庞博一怔。“是我一时情急失言,勿怪勿怪!你也该知,我与云妹妹自幼相识,这称呼一时改不过来。”
“既然从小青梅竹马,庞公子更应该顾及我三姐的声誉。”凤九韡语气愈加不忿。
元宵轻轻扯了扯凤九韡的袖子,生怕二人吵起来。
没成想庞博笑起来。“好好,难得你姐妹情深,看来我这几日没白费功夫。你可有话要带给云...你三姐姐?我可代劳。”
在情人眼里,女人就是朵娇花,哪怕身处温室也需要呵护。旁人就是根野草,哪怕处在水深火热,必要时也可踩两脚,就因为长势好?凤九韡倒也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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