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尔咬了一口提瓦特煎蛋,望着远方,无不寂寥地对一旁的米歇尔说着,脑中想的却是“听说为逝去之人献祭五千个煎蛋就能让其重生提瓦特”的传说。
“今天可能有别的事情。况且调查工作还是留给更能干的人才好,我在这里洗洗盘子也挺不错的。”
米歇尔擦干湿漉漉的双手,转身取来一张报纸,摊在希尔搁放盘子的餐桌上。
蒸汽鸟报的晨刊,警备队每日免费提供。今天上面的头条赫然印着两行大字
“知名企业家多普勒先生的女儿失踪!下落不明!”
“上周,冒险者协会确认旅行者失踪的新闻都没上头版头条,怎么一个企业家的女儿失踪这么大阵势?”
米歇尔端来两杯冒腾热气的咖啡,撇了撇嘴吐槽道。
他是希尔在警备队第一位算是称得上的伙伴。人长得挺高,鼻梁上总是挂着个棕色框眼镜,面庞有些漫长,但是白净红润,予人深刻的健康气息。就是说话有些慢吞吞,但还说不让是令人烦躁的程度,反倒给人一种温和的感觉,但他的迟钝也让他在队里暗中被冷落,所以如今被安排了餐毕善后的职务。他就是这样一个角落里的小伙子,永远平静地面对着众人,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三天前,在米歇尔第一次主动给躲在宿舍的伤员希尔送餐时,希尔仅看了一眼便肯定,这家伙不是个坏人。
“毕竟人命关天。”希尔谢了咖啡。“有钱人的女儿?怕不是被绑架了。”
“那旅行者呢?她怕不是也被绑架了?”
“旅行者武艺高强,人脉广布。能遇到什么问题?怕不是劫匪都要给她让道儿走,就这样还得担心反被打劫呢?我猜她们是去其他地方暂时回不来了。”
希尔啜饮了一口暖乎乎的咖啡,看了一眼听得入神的米歇尔。
“你这么了解她?你们接触过?”
“算有吧。曾有一面之缘。仅此而已。不过她名声在外,说到底也是个豪侠吧。”
“说的也是,豪杰……看来我给你的那本《神霄折戟录》,你读完了吧。”
“是本好书。挺不错的,以后有机会想去璃月的山林里住两天。”
从梅洛彼得堡出院后,希尔表示今天便能上岗。可按照惯例,重伤伤员归队仍需静默休息至少三日,他便只能在队里宿舍里待着。这时体贴的米歇尔送来的小说变成了寂寞中的佳肴。
“真想去看看啊。”米歇尔轻轻敲击着杯壁,感慨地发言。
融入枫丹,就得先和他们说同样的话。希尔轻易地便做到了,好像自己很拿手这样的事。但他目前其实并没有去往璃月山林的意愿。
“你不去帮忙调查案件真的可惜了。你敏锐仔细,射术又准,真得好好展现自己。”
希尔说完,长久地注视着米歇尔沉默的脸,打心底里为这位伙计提些意见。
“算了吧,我笨手笨脚。老老实实领份薪水已经知足了。”
“生活还算不错吧。在这里。”
希尔啃了一口长棍面包。面包僵硬了些,蘸上果酱还算可口。这是他恢复后第一次吃早餐。时间不算迟,餐厅没别的队员只是因为执行任务提前就晚餐了而已。他们没有通知希尔,在众人的印象里,他还应该是个面色苍白,气息奄奄的伤员。
“我的生活吗?”他指着自己,微笑着摸着脑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这样的生活过不坏的。”
“抱歉。”希尔清了两声嗓子,随后致以歉意。
“没关系。一个人挺不错的。真的。至少现在是。”他饮下一口咖啡,没有加糖,苦涩的。
“话说。”米歇尔把埋在杯中的脸拿了出来,转头看着希尔。“你觉得多普勒先生的女儿到底怎么了?”
“除了遭绑架,我暂时没有其他看法。”
希尔也跟着喝下一口咖啡。这份加了全糖与牛奶,丝滑顺甜中藏着苦涩。
“忘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多普勒先生的女儿夏尔斯今年满14岁,小小年纪就在西城区与灰河区的民众间备受青睐了。”
“你的意思是,他很有可能做这个年纪女孩子该做的事?譬如,父母不给自己买可爱小裙子就玩失踪,或是情窦初开,和刚交的男朋友远离世俗的喧嚣,私奔去了?如果是这样,那上早报头条确实像是开玩笑了。”
说完一段长意见,希尔再次拿起了报纸,静候对方的回应。
“很有意思的观点,你说的道理呢。”
“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就算没干过这些青春的事情,那也应该见过同学干过吧。总之还是有的。”
希尔一本正经地撒谎。什么青春岁月,他浑然不记得一点了。但受枫丹文化的影响,一提及青春,他已经会和大多数枫丹人一样,脑海中浮现芙宁娜登台献艺的歌剧倩影了。这就是失落的青春,他们发疯似的叫喊。
“可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不会那么美好。”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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