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在一片嘲笑、嘲讽、嘲弄声中,“范国増”的大名已被忽略,“范阅兵”的诨名开始不胫而走。当范国増被紧急招到县教育局被痛骂一顿回到楚鹿乡、走进会议室的时候,瞬间聚焦了全扬目光,年轻同志纷纷为老同志们指点并普及——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范阅兵”。
主持座谈会的是楚鹿乡党委书记武默三。武默三瞥了一眼范国増,心说没想到我楚鹿乡治下竟有此等好大喜功、自我标榜、不知羞耻之徒,遂用威严而冰冷的眼神示意他做到最后面的一个空座,随即换成祥和而温暖的眼神,继续主持会议:“刚才,吕乡长结合我们楚鹿乡的文化旅游产业,围绕‘现状怎么样、症结是什么、潜力在哪里、未来怎么搞’四个方面,向大家作了一个简要汇报,也算是乡党委政府抛砖引玉。下面,请各位老领导、老前辈畅所欲言,各抒己见,多提真知灼见,多给宝贵意见。”
一位满头白发、八十多岁的老领导左右看了看,好像含着一口浓痰,咕噜咕噜说道:“武书记太过谦虚了啦。吕乡长的汇报,真可说是主题鲜明,深入浅出,有血有肉,非常精彩。这里属我岁数最大,那我就先来个真正的抛砖引玉吧。”老领导清了清嗓子,浓痰好像更浓了:“刚才,吕乡长说楚鹿乡旅游基础还不好,对这一点,我有点想法。咱们楚鹿乡的旅游业发展到今天啊,不说是披荆斩棘吧,那也是筚路蓝缕,很不容易啊!”老领导若有所思,好像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那还是在遥远的上世纪80年代,当时不要说楚鹿乡,就是全县、全市、全省、全国,乃至全世界,旅游发展的意识也不强。”铺垫的差不多了,老领导浓痰稍退,话音开始变的清晰起来:“抓发展,必须要有前瞻的意识、超越时代的眼光。当时,我想方设法、舌战群儒、力排众议,硬是把准备建设县城新汽车站的资金争取过来,先修建了直通楚鹿乡的旅游路,那是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两年多时间里我睡工地、督现扬、破难题,好多人都说这个路干不成,咱还就不信邪了,怎么干不成?有志者事竟成!咱不干则已,干就干成,一条康庄大道,一下子就打通了楚鹿乡旅游事业的任督二脉,开通仪式都惊动了省领导出席。当时省里跟着来的大记者还专门发了新闻特稿,说是‘一条楚鹿乡的路,不是一条简单的路,它既是书写了干部群众不向自然低头、敢于开天辟地的心路,更是找到了山区加快发展、实现翻天覆地的出路’。”武默三一听,连连称赞:“这几句话非常好!有内涵,有高度,负责会议记录的同志,要一字不落、一字不差的记下来,会后我们还要专门再学习。”郝白笔都快写断了都没有跟上老领导的语速,最后这句绕口令更是让郝白急得画圈。老领导意犹未尽:“可以负责任地讲,楚鹿乡的旅游基础还是很好的,是无愧于历史的,是无愧于人民的。不过呀,很可惜,后续工作好像有些没有跟上。”老领导还想说什么,结果又一口痰涌上来,剧烈咳嗽起来说不出话。
一位头发半白不黑、七十多岁的老干部接着说道:“宋老对楚鹿乡的旅游事业,那绝对是开创之功。宋老不仅是才高八斗的大才子,更是脚踏实地的实干家。这一点,历史和人民都不会忘记。”大家纷纷颔首,连连称是。夸赞完毕,老干部开始转折:“可惜呀,事与愿违,阴差阳错,后来这条路没有把楚鹿乡的旅游带动起来,倒是意外地把黑镇和白镇的采矿业带动了起来,设想中的‘旅游路’变成了现实中的‘挖矿路’,同时还成了货车穿梭的‘夺命路’、一步一颠的‘抬轿路’。”老干部继续转折:“在这种情况下,我当时立足实际,果断决策,要把重点放在‘苦练内功’上,先把景区开发好、建设好,这才是最关键的。楚鹿乡的两大主要景点,一个‘忘情川’,一个‘汉寨山’,都是那个时期才开始起步的。”最后老干部还进行了壮志未酬的总结表述:“可以负责任地讲,当时楚鹿乡旅游业已经铺开摊子、蓄势待发,思路清了,路子有了,走就是了。可惜啊,组织上没有让我再干几年,不用多,多则五年,少则三年,一定能让楚鹿乡旅游事业上一个大台阶。”
一个头发半黑不白、六十多岁的老干部接着说道:“齐副县长当时做的,确实是超时代的决策,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我后来到了楚鹿乡工作,进山一看咱们的景区,在整个原平市来说,那真是这个!”说着比划了一个大拇指,续道:“我侄女在安徽上大学,她就说了,黄山也没咱文宁县的山好看。”接着讲故事:“当时我看到旅游业作为朝阳产业、富民产业,将来必定有大作为,所以专门请了省厅专家来指导考察。没成想专家说,‘你们楚鹿乡的景区,开发水平太低!不说别的,就说汉寨山的半山腰,往那儿建了个亭子,没用一根木头,全是水泥做的,别说亭子没有质感、没有品位,整个山都给这个亭子糟蹋了。就好像是一个大美女,在鼻尖上长了一个大痦子——而且还是带毛的大痦子。’又说咱们这是什么‘破坏性建设、低水平开发’。我当时一听,心说这个专家太不靠谱了,张嘴就来,信口雌黄。后来出去一看,见了见世面,你还别说,不服不行!咱们的开发水平还就是没上去!所以啊,我别的啥也不抓,就抓景区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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