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是我们的娘啊,你是我们的爸,你让我们无处安放的乡愁,找到了自己的家!”
吟完此诗,小冯大宇一通叫好,分别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深度阐释。小冯分析,老板把大山大岭比作父母,通过对大自然拟人化的艺术手法手法,将自然景象之客观的高大与父爱母爱之主观的高大完美结合起来,给原本静态的山川注入了无穷的生命力和厚重的亲近感,简直是神来之笔。大宇表示,老板以山水起笔,以乡愁收笔,言有尽而意无穷,读之余音袅袅,好比陈年老酒,越品越香,回味无穷。在交相辉映的马屁声中,廖大元越发自得,认为李杜诗才也不过尔尔,只不过命好赶上了盛唐时代。
不一会儿,诗人和马屁精就都消失了——山路崎岖险峻,迂回曲折,四人又是重装行军,走到险要处,即便是手脚并用也要手忙脚乱,一个个气喘如牛累如狗,哪里还有吟诗的雅兴和附和的即兴。四个人里三个胖子,却胖得各有风格,各具特色:小冯状如矮冬瓜,俗话说“有缸粗、没缸高”,长得非常接地气;大宇又白又壮,浑身上下肥肉均匀分布,他却执意将自己的肥肉当做肌肉,如果非要形容一下,那么大宇就像是一头直立行走的大白猪;而廖大元作为他二人的领导,所谓领导就是领导,将大宇小冯的胖兼收并蓄,兼而有之,并且胖得酿出了油,油光映在了脸上。看着三个型号的气喘吁吁的胖子,郝白盘算,如果在山里遇见老虎豹子,只要跑得赢他们中的一个,那个保命是不成问题的。
这段山路,郝白闲时和志超来过,倒还不算陌生。傍晚时分,四人终于登上了明珠岭的山顶,其上平如原野,四望群山,匍匐脚下。拿出露营装备,安好营寨,天已黑透,四人各吃了些速食,早早躺下,等着明早捕捉日出美景。廖大元都想好了,将来要总结个“楚鹿八景”,这“明珠捧日”要位列第一,将来这里就是全县一等一的网红打卡地,想到将来会有各式各样的大姑娘小媳妇来这里扭动腰肢拍照打卡,廖大元得意地笑了。疲累一天,小冯大宇沾枕即睡,郝白仰望星空,看着平常在城里难得看见的满天星斗,思考着生活和人生。廖大元也没睡,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向天观看,数算众星,能数得过来吗?’”郝白听不明白,心说他娘的艺术家都是这样莫名其妙,一会儿也就沉沉睡了。
被猛地摇醒时,郝白还以为睡到了天光大亮,实际上才过了半个小时。只听廖大元喊道:“快看快看,那边的山,着火了!”郝白迷迷糊糊望向对面,只见山腰上一条火线,好像天宫降下火龙,落在明珠岭。郝白瞬间清醒,赶紧掏出手机打给范国増,范国増不知正在干嘛,不耐烦地回道:“咱们楚鹿乡是山区,山区着把火那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话锋一转,暗示郝白:“再说了,咱们是乡教办,负责的是教育,主管的是学校,山上着火跟咱们有半毛钱关系吗?学校着火才和我们有关系!啊呸呸呸,瞧我这乌鸦嘴!不要没事没事儿啊,更不要自己给自己找事儿啊。”郝白还没品出来两句话有什么不同,只听范国增话锋又一转:“哎对了,你从侧面打听一下,马局长在月华楼请的什么人吃饭。”说完即挂。
郝白无奈,又打电话给刘炳牛。刘校长正不知和哪位女教师或女职工深夜谈心、深入交流,一听明珠岭有了火情,一把跳收温柔乡,一骨碌爬将起来,喝令郝白立即在注意安全的前提下靠近火扬,报告具体情况,村上和乡里大队人马即刻就来。郝白犹豫要不要去,廖大元具有记者般“第一个到达现扬”的新闻敏感,叫醒小冯大宇,怂恿郝白一起过去。
山里总是望近行远,走了一个多小时山路,四人到达火扬附近,相隔甚远,却已热浪灼面,无法近身。郝白向刘炳牛报告了具体情况和位置,廖大元敬业精神比火舌还要澎湃,认为跟在火线屁股后面拍的照片不够壮观壮烈壮丽壮美,必须跑在火线前面回头猛拍,才能感受火——这一人类发现了却无法彻底驯服之神物的伟大,进而感知普罗米修斯当年盗取火种之伟大。郝白心说“你他娘说得个什么逑长毛短啊”,廖大元已经晃动肥躯,带领小冯大宇,一行三个亡命徒,冲锋而去。郝白参与过扑救山火,多少有点经验,生怕艺术家们出什么意外,到时候自己作为向导难逃干系,也只好硬着头皮赶紧跟上。
忽然风起,火势更猛,不时烧到一株株青松,噼哩噼啪,一阵爆燃,硕大的冠盖瞬间化作一团烈火。火势越大廖大元越兴奋,举着相机拍个不停,脚下忽深忽浅,摔了好几跤。郝白四下寻找退处,借着星光、火光、手机光,发现百米之外,山梁尽头,绝崖无路,赶紧把噩耗传达给艺术家们。艺术家们齐声骂一句“我擦”,火到临头,发现生命可贵,赶紧按照郝白的指示,一起退到崖边。郝白指出现在当务之急的保命之策,就是赶紧脱下来衣服,往上尿尿,捂住口鼻。
大家纷纷宽衣解带。小冯情绪紧张,导致尿源也紧张,经过一番酝酿、几番发力,勉强自给自足;大宇名如其人,尿如雨下,如伏汛期的黄河壶口瀑布,悬河倾注,飞流激荡;廖大元挤不出尿,急得出汗。大宇危急关头仍然心系领导,尿到一半,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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