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藕色素袍的女子只手回转,悬在海上。
手里那块水碧色的玉石正在月光下熠熠,她缓缓垂眸,青丝被海风吹散。
前些日子,蕴青身边的云鹤去赤琅山送信,回来时偏巧遇到猛禽一族,险些丧命。还好被一只体型不小的白羽雕所救,云鹤便应下那白羽雕,来此探寻先主人的一丝灵息。
这海上孤岛好似一团幽洞,隐匿在波涛迭起的海中央,岛上遍布各种各样的毒,自然是半分生灵也不存在。
看来那白羽雕的先主生前最后一刻很是凄凉。
如此微弱的灵息,即便是常年以还灵术为营生的衍山蕴氏女少主也没几分成算。
蕴青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映照出满月的对影,她蹲下身在海面上化出一道结界,抬手将玉放置在结界中央,浮身挥手将月光注入玉石。
还灵术的咒语在她口中轻轻喃着,四周飘散起淡蓝色的颗粒,像是从那一层层黑色的沙砾中飘散开来似的,一点一点注入了那块带着月辉的玉石中。
蕴青像是忽然感受到了什么,骤然闭上眼,一股强烈的痛意遍布全身...
这便是还灵术的必经一步,体会被还灵者生前最后一刻的感受,与之共感。
之前她替不少妖族神族还过灵,却都没有此刻这般痛,细密的汗珠从她的额间冒出,痛感遍布全身,似乎浑身的血都在向外涌动。
蕴青颤抖着,就在她快要窒息的那刻,玉石外已经裹上了一层淡蓝色的细雾。
成功了。
蕴青急忙拿出玉灵瓶把微弱的灵识收集起来,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一袭银发的男子模样在眼前,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
身旁的云鹤高兴的拍打起翅膀,绕着玉灵瓶转圈。
蕴青一把抓住了它,敲着它的脑袋提点,“此地离神族地界太近,别闹出太大动静!我们先回衍山。”
一人一鹤向南,消失在月色里。
…
衍山位于南凌海侧,地势偏僻,山虽不大却四季如春。
自上次她回来之后,便觉得浑身酸痛,愣是躺了十个日夜才苏醒。
每一次使用还灵术,都会受到不同程度的反噬,而这次时间有些太久。
蕴青为难的睁开眼,望着窗外的山谷,这几日,她反复会梦到一个银发男子,不知道是不是还灵术的缘故,她望着那男子只觉得一阵惋惜,似乎一切本不该如此。
忽然,她心口一紧,疾步来到储灵阁。
灵瓶被放置在满是冰气的储灵阁中,这是蕴氏族老几代缔造的神秘阁楼,只有蕴氏每代还灵术继承人才能踏入。
只见十日前存放的那只灵瓶瓶身已经出现裂痕。
看来这位白羽雕的先主人,绝非等闲之辈,若不尽快脱手,只怕会带来祸患。
此时,灵瓶晃动的更为剧烈,蕴青急忙用灵力压制,却也无济于事。
难道...灵识已经聚集完整?
怎会如此之快,十日前明明还那么微弱...
她看了看左侧墙壁上挂着的回灵拂,手指轻动,已紧紧握在手中。
这还是蕴青第一次把灵识这么早就从灵瓶里剥离出来,此人生前的灵力一定比她想象中要强得多。
榻上虚弱的残影,正是梦中银发男子的模样。
如此好看的一张脸,蕴青实在无法想象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致他死的那般凄凉。
储灵阁外,白衣赤冠的少年正屹立在阶下,眼神迫切,恨不得自己也能冲进阁楼里。
蕴青上下扫了他一眼,问道,“你的伤好了?”
这少年便是那夜的云鹤。
“少主,他怎么样?”云鹤忽略了蕴青的话,眉心微蹙起来。
蕴青向前两步,耳后银簪上的玉珠轻响,淡淡道:“他还没有苏醒,不过灵识已经恢复,找你那救命恩人把他带走,算我们衍山和他两清。”
云鹤赶忙跪在地上,声调愈发高了,“那日白羽雕救我后也身负重伤,现下不知所踪,云鹤求少主帮他!”
“怎么帮?”蕴青清寒的眸子正对云鹤。
“帮他塑身帮他疗伤帮....”云鹤知道蕴青的脾气,说到后面干脆没了底气。
“你可知道他的身份?”蕴青打断了他的话,“和你的救命恩情比起来,衍山一族更重要。”
浑身散发着寒气的女子拂袖转身,只留下一句话。
“五日之内把他送走,若是找不到那白羽雕就把这来路不明的人送回岛上!”
这么多年蕴青性子漠然,面冷心冷,凡事只讲你欠我还恩义两清,除此之外,好像全天下的事都与她无干。
云鹤看着一抹倩影,蕴青就像北风不尽的狂雪,次次浇灭他那一腔滚烫岩浆。
那天以后,蕴青意外发觉自己每夜都能梦到关于那银发男子的过去,有时在碧色青水的山上,有时在人来人往的小镇,有时却在诡谲的赌扬。
就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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