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裴冥私自调兵,滥用私刑,不得不罚啊,长期以往,岂不是乱了套了——”
看着呼啦啦跪了一地的人,昭帝脸上沉了下来。
而世家之首,梁家家主,中书令梁衍一言不发,并没有任何阻止的意思。
昭帝收回目标,冷哼着看着向裴冥,“裴爱卿,你怎么说?”
裴冥转身弯腰道:“回禀陛下,微臣调兵乃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若没有陛下给臣的便宜行事之权,微臣是如何也救不了叙州城的。
这都多亏了陛下洪福齐天,庇佑了叙州百姓啊......”
听见裴冥带着邪意的语调,阮时苒下意识抬起头,却只见他斜飞的剑眉,和细长上挑的眼尾。
裴冥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
他做的一切都是陛下首肯的,若是不满找皇帝说去。况且,他可是救了一个城,难不成,你还敢要说他救城有罪不成?!
谁要是敢说有罪,那就是想要叙州被灭咯......
这下,不仅众人无言,就是昭帝脸色都好看了起来。
“至于秦何宗,陛下,您说微臣打不打得?”裴冥转身拱手,语气委屈。
昭帝哈哈一笑,“自然是打得的。”
裴冥代表的就是他的脸面,连犯人都不敢打,那他这个皇帝,岂不是毫无威慑力。
见昭帝毫不掩饰的袒护,梁衍脸色阴沉。
裴冥的嚣张跋扈,主要原因在昭帝的放纵。
导致现在一个阉人都能骑到世家头上。若早知如此,当初......
裴冥之事只是一个小插曲,今日主要的还是叙州案。
昭帝看向了阮关山,“阮爱卿,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阮关山双手举起一叠名册,泣声道:
“陛下,这是叙州身亡的两万百姓名单,以及秦何宗草菅人命称霸乡里的证词。请陛下判处秦何宗斩首示众,并抄没其家产用以抚慰惨死的百姓家属——”
说完,阮关山便将头磕在了地上,泣不成声。
殿内静了下来,只听见阮关山不断传来的哭声。众官员们对视一眼,都知道到了真正的紧张时候......
“将秦何宗泼醒——”
伤口被凉水刺激,秦何宗一个哀嚎,睁开了眼睛,待看到大殿中央的金龙,他倏地激动起来。
“陛下,陛下,臣是冤枉的啊,求您给臣做主啊......”
阮关山见他如此,顿时怒斥:“秦何宗,陛下面前,证据确凿,你还敢喊冤!”
秦何宗被骂得愣住,一屁股跌倒了地上,脸色肉眼可见地衰败下去。
若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鬼迷心窍,信了那泼天富贵......
可,他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说不清背后之人是谁。
谁会信他,只是听命行事.....
“儿臣参见父皇——”太子南司予被召唤上殿。
“叙州溃堤之时,你也在现扬。你来说说,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昭帝示意道。
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秦何宗炸堤坝是为了刺杀太子,但是这毕竟是不能明说的......毕竟要是让百姓知道,朝廷中有人为了刺杀太子,不惜用一城人的性命陪葬,还不知会闹出何祸端。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此案即将明了时,却听见南司予忽然道——
“启禀父皇,儿臣当时昏迷了,并没有看到炸堤之人......但在朦胧中,听见阮关山喊了炸堤两字。”
“溃堤前一晚,阮关山主动找到儿臣,说是有人要利用堤坝暗害儿臣。儿臣听闻此事竟然危及十万百姓,立马便带人去守在了堤坝附近。”
“可是第二日,阮关山走到儿臣身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儿臣便昏迷了。醒来,就听见他指认秦何宗......后来,裴都督将秦何宗抓住,儿臣自然也不疑有他。”
“回京后,儿臣仔细想来,发觉阮关山确实嫌疑很大,但儿臣不敢妄断言,还请父皇明查......”
太子之前借口受惊,一直没有做过口证,不曾想才刚一开口,便是与阮关山截然不同的证词。
难道,阮关山以往的清正廉明,都是装的?!
这一下,阮关山身上的嫌疑,与秦何宗是互不相让了。
殿内哗地一下炸开了锅.....
阮时苒想过秦何宗不会老实认罪,但她怎么都没有想到——
南司予竟然会当庭反口!
她救了他,她救了他啊!
叙州之事因他而起,若不是她当时奋力求救,若不是父亲跳江阻拦,南司予早就被淹死了。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阮时苒气得浑身都在抖......
若知道他是这样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还不如让他死了!
身为储君,肩负一国之责,却与世家沆瀣一气,他不配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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